考试周过去,白色情人节恰好就夹在家长会之前,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学校,私下里暗潮涌动,女生们总是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不是蹦出几声窃笑。
男生们这段时间也格外注重仪容仪表,上完体育课回来,原先班里的汗臭味都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除汗喷雾的味道。
张云情在网上疯狂刷着各种攻略,一伙儿看看巧克力手作,一会儿在淘宝上买毛线。
看见关醒也在翻淘宝,就一脸贼笑的凑上去:“给姓鹤的买啊,准备买什么啊?还是自己做。”
关醒懒得理她:“物理成绩快要出来了。”
“你滚!”张云情给了他一脚。
隔天是周六,鹤禅渡叫他出来,关醒拒绝了,回复说周日吧,周日一起去。
视频那头的鹤禅渡一下子笑了,他凑到镜头前,像是要钻到那头去看关醒,身上的克莱因蓝的针织薄衫因为他的动作蹭下来一点,露出一片玉质莹润的肌理。
“所以说,你是在邀请我一起过七夕吗?”
周日就是七夕了,街上的氛围挺足的,两人一路放学回来,看见街边的商家用气球扎了不少爱心,花店的花多的都摆到路上了。
“是啊”关醒眼神从那片皮肤上移开,强撑一副淡定。
“那太好了,我们去哪里呢”鹤禅渡的手放在桌上,下巴磕在手上,一脸期待。
关醒实在不好意思看他,这人眼睛是书上写的睡凤眼,唇也红红的,还一边用纤长的手指不停的戳他屏幕里的脸一边朝他笑的很好看。
关醒心突突跳:“保密,周日再告诉你,再见!”,然后飞快挂断了电话。
自那天鹤禅渡生气已经过去几天的时间,现在关醒看见鹤禅渡的脸,回想他当时生气的样子,依旧觉得心惊,并且偶尔还会产生一种虚妄感,感觉面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难以接受这样一个秀致逼人的皮囊下那令人胆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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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就跨越了半个城,根据聊天记录上的定位,走街串巷的找到个半旧的店铺。
店铺在老城区,这里都是矮矮旧旧的居民楼,是某个没落工厂的附属院,店铺藏在里面,小小的木质招牌,推开半扇门,风铃响起,外面的光缓缓镀在老木柜台的银饰上,赋予其沉淀岁月的流光。
趴在柜台上的小姑娘直起身子,关醒说明来意,小姑娘了然的从身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个黑沉木盒,当着关醒的面打开,缓缓解开里面鲜红的丝绸布。
一只银镯安静的露了出来。
“看看,还满意吗?”
关醒轻轻将它拿出来,举起来,迎着光,看见手镯内圈里细小的楷书,是道家的清心决。
“谢谢,麻烦你们了!我很满意”关醒将手镯妥帖的放回盒子里,麻烦对方替他包好。
这家店铺自关醒很小的时候就蜷居在这里了,他有记忆的时候,爷爷登着小三轮,奶奶和他坐在后面,等到那个柜台了,她把手腕上被关醒啃的满是牙印的镯子卸下来,交给对方修。
爷爷就抱着关醒坐在一旁,笑呵呵道:“醒醒啊,你奶奶给了攒了好多银猪都存在这里了,以后带媳妇来这里打首饰哦!”
爷爷,抱歉,因为要保密,所以媳妇今天没来。
关醒看着那个放着银镯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早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想好要送什么了,不是因为情人节,倒像是在送一份深切祝福,要不然他总是心慌,夜里也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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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六点,关醒迎着清晨的薄雾,出了家门。
鹤禅渡早早就等在家门口了,他听从昨晚关醒的叮嘱,穿了一件黑色高领冲锋衣,下身是同色的抽绳卫裤搭配工装靴,后背还背着一个背包,衬的整个人像一把锋利的
刀。
“怎么背这么大的包?”关醒向上举了举,还挺沉的。
鹤禅渡完全没感觉,神情倒是有些忧虑,不见周六的兴奋:“你这胳膊还伤着,要去爬山吗?身体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