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打人很凶.....特别凶....血好多,满地的血....还有牙齿....他们都不动了.....都不叫了....”

关醒没见过鹤禅渡打架的样子,肯定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嗜血凶残,但对此,关醒并没有太大感觉,李斌就是该打,他活该,怎么样都是他该得的,比起这个,他有更想知道的。

“闻闻,你先冷静下来,你能告诉我,他们在哪个医院吗?”

那头的闻稚哭的停不下来:“呜.....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只听见....听见鹤同学说....要是死了....就丢到公海里去....”

关醒深吸一口气,李斌是该死,但怎么死都不该由鹤禅渡当那把刀。

“闻闻,没事了,你去洗把脸,平复一下,别哭了”关醒安慰这那头的闻稚:“你不要想这件事情了,它已经过去了,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没事,交给我就好了,别担心,好吗?”

闻稚贴着听筒点头,抹了一手的眼泪:“嗯嗯....可是....星星....他....有点可怕.....我...怕他...你...你待在他身边,危......险.”

关醒心中叹气,五味杂陈,闻稚胆子小,更何况鹤禅渡那时候的样子估计就算是个一米八五的大汉回去都要做噩梦。

手边还撒着余热的牛奶和盘子里星星样子的饼干,关醒垂眸,耐心揭开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但是,闻闻,他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仅仅是骨折了,你也不是。”

那头不再说话了,关醒抬头,看着不远处在盒子里暗暗熠熠的发夹,继续道:“所以闻闻,我想拜托你两件事,”

闻稚的声音还囔着:“嗯...你说...我会答应的”

关醒笑了笑:“我知道你怕他,怕他就躲着他好了,而且这件事情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就算是楼逍也不行”

“最后一件”关醒敛了笑容,正色道:“如果以后遇见了,别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好吗?”

闻稚被关醒安慰了一通,心里没那么害怕了,还敢小声跟他吐槽:“你是他男朋友,你就偏心他,不偏我....我还看他,我敢嘛?!”

关醒安抚性的夸他:“嗯嗯,闻闻最厉害了!”

闻稚冷哼一声,没嚣张多久,声音又低了下来:“那星星,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就是....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吗?”

关醒还没来得及开口,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外头传来鹤禅读的声音:“珠珠,你写完了?”

关醒停顿一秒,门外声音微沉:“你在和谁打电话?”

静默不过半秒,闻稚那头就撂了电话,话筒中只剩下短促的嘟嘟声。

关醒没空去管闻稚,眼看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并且越来越宽,他连忙将手机塞回兜里。

鹤禅渡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切好的水果,他走近,顺势靠在关醒面前的桌边:“刚刚在打电话?我怎么听见我的名字了?”

关醒喝了一口牛奶:“张云清问了道题,然后问咱俩是不是在一起。”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这话没说好,问题在前半句。

果真,鹤禅渡微微侧身,探头到关醒面前,扬了扬眉,含笑问他:“张云情问别人问题?”

他伸手,凉凉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关醒的右耳,好像马上就要笑出声了:“珠珠,你怕是听错电话了吧?”

右耳抖了一下,关醒克制自己不去舔嘴唇,他看着鹤禅读幽深瞳孔里被锁着的自己,冷静道:“没有,她爸妈在她面前,她就是装一装样子。”

鹤禅渡长长的哦了一声,向后一靠,半个身子慵懒的坐在了宽大的书桌上,将手中的果盘放在桌子上,空出的右手不紧不慢的向关醒伸去。

瞳孔紧缩,脑子先于神经系统做出反应,关醒硬是一动没动,任对方的手放在他装着手机的裤兜上,而他能做的只有抬眸看着鹤禅读,艰难的摆出一脸困惑。

手机被一点点向外抽着,就像身体里的血液也跟着被往外抽,关醒不敢低头,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做贼心虚,还不如直接说是闻稚打来请教问题,眼下都不会这么漏洞百出、难以糊弄。

鹤禅渡给了关醒一个一看就是借口的借口,他没看关醒,半垂的眸子望着手腕上的镯子,内圈的清心咒随着他动作露了出来,可他还是礼貌道:“珠珠,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用一下你手机吗?”

关醒说不出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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