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红啊.....
怎么这么这么像血啊!
闻稚怎么办啊?我...我擦不掉啊!!!
关醒,怎么办?你们怎么办啊?!!!!
关醒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他使劲用衣服摩擦着玻璃,神情极度的崩溃,他一点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有人将关醒拉开,关醒发疯似的着要扑上去,下一秒,一声巨大的的爆裂声响起:“砰!!!”,尾音里则尽是人群的尖叫。
关醒的动作顿住,双眼的泪水凝固,眼前的一切都放缓了,有大小不一的透明碎片自面前炸开,飞溅、坠落,带着哗啦啦的清脆余响,它们折射人群中惊恐的面容、折射着关醒哭红的眼,也折射着鹤禅渡看着关醒安抚的笑。
那笑容是带着血腥的,像是为了报复,一枚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下颌,血线很快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他雪白的校服上。
他手里还握着石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关醒。
双眼更热,关醒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他说:“珠珠,别害怕,我保护你....”
玻璃碎了,那些猩红的字也不见了,关醒的眼泪却停都停不下来,他看着一步之遥的鹤禅渡,很想去抱他,去握紧他的手,但是那种哪紧绷的一线的理智告诉他,在当下,他永远不能。
他们应该保持着正常男性该有的距离,他们可以搭肩勾背,可以嘴对嘴和彼此的水,但却不可以十指紧扣的牵手,不能两唇相接的亲吻。
人群渐渐散去,站在的一地碎玻璃前面的只剩下关醒、鹤禅渡,以及闻稚。
关醒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但闻稚脸上没有一丝伤心、痛苦和害怕,他只是笑着看着关醒,像要用笑容告诉他我没事,我很好,关醒也笑,可眼泪跟着就溢出来。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他们同病相怜,因此也会落着一样的下场。
......
从那天以后,关醒尽量维持着和往日一样的举止、神态,只是他开始有意识的回避鹤禅渡,不再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周末去图书馆了,他贴闻稚贴的很紧。
鹤禅渡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在一次,他伸手去拨关醒搭在眼上的碎发,关醒放大了瞳孔,飞快侧头避开了,上一秒还在继续的话题瞬间就停滞了下来,两人间陷入巨大、空落的沉默。
鹤禅渡手劲儿很大,像烙铁一样禁锢着他的手腕,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不要躲我。”
关醒不敢他执拗的眼睛和不爽的神情,他无话可说,他的手机的信箱里至今还躺着那封无名的信,而表扬栏上鹤禅渡的名字就挂在第一的位置上。
他不敢想象,鹤禅渡着三个无论是写起来还是念起来都带着孤高、矜贵气韵的字被那些污言秽语掩盖时的样子。
他只知道,他不要,他死都不要看见。
“我只是....”关醒眼神游弋了很久,才敢注视鹤禅渡:“我只是最近有点累....”
他无法对着鹤禅渡说出我已经被怀疑性向了,已经被人盯着了,我感到害怕,无比的害怕,害怕的夜夜噩梦,梦中我看见闻稚消失了,你的名字也被涂上了红色的记号笔。
他知道说出来会是什么结果,鹤禅渡或许能找到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人,但那又能怎样,结果就是谣言坐实,因此现在就是最好的解决时机,而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保持距离。
鹤禅渡幽深的瞳孔包裹着关醒,深邃的五官在光影的错落中显得晦暗不明:“珠珠,我们说过的,彼此不再隐瞒对方。”
关醒提起一整颗心,故作生气的直视鹤禅渡:“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他不知道鹤禅渡究竟有没有看穿自己,应该是没有的吧,否则他也不会虽然沉着脸,却动作轻缓慢的揉他的手腕了。
......
自收到短信的那天起,关醒就时常感觉脚底下软绵绵的,像是深陷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沼泽里,前进困难、后退也难,只有身体不断的向下陷落。
他浑浑噩噩,就连梁舒都叫他谈了话,让他不要受这些流言的影响,关醒看着梁舒担忧的神情,知道她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光是班会就组织了好多场,给他们讲了很多校园实例,像是台湾的玫瑰少年叶永志、刘学洲等等人物事件。
关醒再三保证自己最近只是有点累,学习学的太晚,才导致精神状态不好,回去之后保证立刻调整作息,梁舒这才信了,让他不要压力太大,不要在意外界声音,高三只剩下一个学习了,得为自己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