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让对话表现得如同闲聊,慢条斯理地回复:“媒体捕风捉影罢了,”她貌似轻松,“毫无根据的谣言,不攻而破是自然的。”
B-plus的策略。
一定程度上,叶形会怀疑他和陆于则的知名度还不够,所以粉粉黑黑无法在网络上形成来回拉扯的风暴,才导致这种“清者自清”的澄清方式起了效果。
当然,各自公司额外花钱删帖除外。
纸质媒体、广播电视媒体、新媒体,无论何种介质,永远都会充斥着最新的情报,再重大的八卦也不会存在太久。陆于则和叶形疑似暧昧的相片早已被其他内容取代,也许不久以后,整个故事都会销声匿迹。
谁都有被遗忘的权利。
“不攻而破,”于录之重复道,仿佛在品鉴词汇的使用方式,“我不这么认为。”
Yuki抬起眉毛。
“抱歉,”她微微扬起下巴,无法接受般地两手抱胸,“请你说明白些。”
叶形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位于总他是第一次见,没想到风格居然如此独特,像抬杠又像针锋相对,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火花。
“字面意思,”于录之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我只是觉得贵司处理手段太过简单,未必能取得想达到的成果。”
Yuki无法容忍超额弯弯绕绕,她皱起眉头,“你是说,我们没让事情平息?”
于录之转动着指尖的钢笔,金属笔身颇具重量感,随着他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微微下沉。
“我个人来看,B-plus的判断维度不太全面。”
Yuki眼中阴影渐深,叶形怀疑她在发怒的边缘。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得提醒你一声,于总,”她压抑着情绪,“事情发生后,是贵司PR部门说,对外公关工作尽数配合B-plus,”声调有渐渐强硬的趋势,“€€€€所以,你有不满的话,应该早些向我们发函通知。”
话说得重了,仅就介绍时的公司职务来说,Yuki未必低于于录之,但是鉴于一些其他因素,他们的争执也许早就分出了高下。
叶形观察着对面,于录之看上去非常无辜,他睫毛颤动的方式甚至和陆于则有点像。
“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问题,”他摆摆手,息事宁人一般,“但就事论事,真要追根溯源,说句难听的,还是要怪艺人自己不小心。”
Yuki轻易落入对方的逻辑,立刻道:“是贵司艺人先来邀请我们叶形出去的。”
被点了名的人一抖。
叶形猛然望向Yuki,她话刚出口便自觉失语,还维持着最后一个字的口型。意气用事的发言毫无意义,对于既成定局的事实,小学生般纠结于谁先约的谁像是推卸责任,未免太难看。
虽然她本意并非推卸责任,于录之用一种无辜的态度换取了Yuki的轻率言论。
而她的自尊心很强,叶形一直知道这一点。
Yuki抿住嘴唇,表情渐渐沉下去。她看了一眼叶形,掠过他的脸,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吸了口气,但突然停下。
会议室内只有他们四个人。
她犹豫再三,身体前倾,桌子的宽度不足以让她尽可能近地靠向于录之,可那股神奇的威慑意味慢慢溢出,
接着,她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想要接近叶形,”Yuki压低声音,莫名变得很有压迫力,“但如果是你们获得了什么情报,误以为可以借此牵制B-plus,”她略一停顿,“我只能说,大错特错。”
叶形愣住了。
她头一句话的措辞很有意思,是“叶形”,一个特定的人,不是“我司艺人”,而是“叶形”。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如果说于录之的谜语人行为还可以用有其弟必有其兄的基因学理论解释的话,那么Yuki这段话的信息量足以让叶形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