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
陆于则动摇了。
不是很常见吗?高高在上的投资方和掌权者莅临后台,意图得到某个人,全世界都会配合。
更糟糕的是,他窥见潜意识深处最恶质的部分里,千真万确地流淌着这种欲望。
因为他真的能做到。
虽然是假借他人之手。
陆于则随后离场了,畏惧现实般宣告败北。他没有见到叶形。
虽然再过一段很长时间后,他见到了€€€€修正,不是面对面地,而是从手机屏幕上。
信息时代,获取任何公众人物的咨询都格外简单,搜索栏输入某个姓名,情报量大到足以囊括方方面面。
比如在这座城市降生,喜欢甜食,生日在夏季末尾。
比如即将迈向而立之年,单身,出演的电影只拿到堪堪回本的票房。
年末时,陆于则得到消息,那部律政悬疑医疗爱情剧的网播平台定在GUtv,几乎同时,他的公司决定投资拍摄另外一本恋爱喜剧,出于利益置换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制作交给了一家与B-plus有关的工作室。
他对此不太关心。距离上次与B-plus产生关系,算来已经过去了大概三年。
三年过得很快,只是日复一日的无聊拉长了每日体感时间,趣味性的缺失容易让人感到孤独。
其实大部分艺人都很无趣,陆于则个人这么想€€€€包括他本人。处于言多必失的环境中太久,分寸感比有想法更重要。
也比“有意义”更重要。
与之相对的是制作组的人们,比如惠良,陆于则在他上一部电影的庆功会上见到了这位制作人,毫不在意地抨击一切,好像他的金口玉言是唯一正解,其他意见统统不算数。
惠良天才与否暂且不论,这种个性倒是十分烦人。
“《Lawyer X》或许会成功,”他坐在陆于则对面,手肘撑在桌子上,“不过,这只能说明你们吃到了题材的红利。”
只有两名成年男性的房间里,暖气充足,窗棂上挂着彩灯,布置得随意且草率。
“我不认为。”陆于则说。
惠良哼了一声,面前摆着一杯highball,柠檬漂浮在冰块上。
“你当然不认为,吃红利的人是你。”
陆于则想否认,最终受益人明明应该是他的公司,但他没有说。
“那个姓苏的,态度强硬得跟石头一样,”惠良自顾自地继续道,半是抱怨半是指责,“不就是个导演经纪,她又不是导演,还‘风格不符’€€€€让拍风景纪录片的人拍偶像剧就‘符’了?”
“你是说周导?”陆于则接口,“她不是在弄独立电影吗。”
惠良点头。
“她家本来就不缺钱,现在还和导演经纪谈对象,”八卦风闻就是从这种渠道流传的,“有钱又有人脉真好啊,”他嘟囔着,“想弄什么弄什么。”
陆于则谨慎地旋转着手上的马克杯,里面装的是绿茶。
“你不是在做实验性节目吗,也可以随心所欲。”
他言毕,看见惠良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知道喔?”
陆于则喝了口茶,“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惠良兴致上来了,脸颊泛红,不全是酒精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