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寇言。

车库里，灯光不算明亮，寇言的脸藏在阴影中，十分隐晦。

常砜看着寇言，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比平时更加柔和的气息。

他主动握住寇言的手，柔软温热的掌心并不能完全包裹寇言的手背。

可他的声音却与手一样柔软。

他说：“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了，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一天，能和他们不吵不闹，在一起吃一顿饭。”

寇言抬手抚摸常砜的脸颊，“明天开始录制，大多数时间会和我的父亲在一起生活，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你不用理会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

常砜点头，“嗯，我知道的。”

那个中年男人确实不是一个正常人。

两人牵着手回到别墅。

寇言洗漱的时候，常砜在手机上搜索寇言父亲的资料。

倒是让他找到一些被顶起来的旧帖。

那是个八卦小组，早已经沉底的帖子，这两天被人顶上来。

帖子里的内容算不上很新鲜，是寇言的家事。

他幼年丧母，之后，父亲一直带人回家，却没有定下一个人正经结婚，甚至大多数时间不在家里，对这个儿子没有尽到任何父亲的责任。

常砜趴在床上，突然一怔，又翻过身，仰躺着。

他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放在肚子上，仰躺着，肚子已经比以前明显了，不会再凹下去。

现在孩子已经三个半月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掌心好像被微微顶了一下。

那是一抹非常轻浅的感觉。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三个半月的孩子会胎动吗？

答案是，已经会了。

他又不敢确信，给闻医生发了一条消息。

闻医生回复：三个月的孩子会动了，只是此时个头小小的，不会有非常明显的感觉。

常砜甚至差点落下泪来。

那种，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与自己血脉相连，心跳频率一致，甚至还会挥动小手，踹着小脚的感觉，让他难以自抑红了眼眶。

寇言洗漱出来，看见常砜红了眼眶。

他来到常砜身前，常砜已经坐起来，下意识想要擦去眼泪。

不过，他泪水没有落下。

“怎么了？”寇言抬手抚摸常砜的脸。

常砜摇头，“没事，今天有点感性。”

随着这一次胎动，常砜好像就不怎么吐了。

他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偷偷吐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