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闻寒没好气地揉了把他的头。混蛋,半天不应声,他还以为他又晕倒了。

季昭忙站起来,身子却一歪,下意识攀住闻寒身体€€,半挂在他身上。

“怎么了?”闻寒声音紧张。

“没怎么……腿麻了……”季昭羞窘开口。

他说着,想到哥哥腰疼,怕压到他,忙撑着桌角,要松开他。闻寒却伸手揽住他:“别乱动,当心摔倒。”

他说着,头埋在季昭颈间,微微放缓了呼吸,悄无声息,汲取着什么。

季昭的问题比他原本以为的还要复杂,他没有把握€€€€此刻特别没有,不知到底还能不能治愈他……

察觉哥哥搂着他的手臂变紧,季昭懂了€€€€他一边努力站直身体€€,不给哥哥的腰增加额外负担,一边动作生涩地虚虚抱住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他知道以哥哥的职业,怀孕肯定€€面临很大的压力,主€€角攻又帮不上哥哥……

“哥哥,你别有压力,我会陪着你、保护你的。”他语气认真。

这安慰南辕北辙。

这安慰南辕北辙,但切中要害。

闻寒怔了怔,眼睛微微湿润,嗓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是的,小混蛋不明白他焦虑什么,可他向他伸出手,自他混乱错位的世界里,捧着一颗最赤诚的心。

对寒哥的心理调节能力,小何€€万分佩服。

吃晚饭时,他已经镇定€€的像无事发€€生。

吃过€€饭,他若无其事进了季昭房间,帮他整理东西€€。整理完,动手从季昭包里摸出一管药膏,叫他坐下:“过€€来,擦药。”

“什,什么药?”季昭愣了愣€€€€他都不知道自己包里还装着这个。

“祛疤药。”闻寒看他一眼,淡淡开口。

祛疤……季昭听见这俩字儿,像被点了哪道穴,脑子突然一阵清明,闪过€€昨晚一些“精彩”片段。

他脸骤然一红:“哥哥,我昨晚,是不是,是不是€€€€”

“想起来了?”闻寒看他一眼,挤了药膏在手上,往他额头抹去。

季昭神色僵硬,眼神躲闪:“不,不太€€记得€€了。”

“是吗?我倒还记得€€。”闻寒语气轻描淡写,一边在季昭额头伤口上画圈,一边慢条斯理开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不用了……”

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季昭恨昨天的自己。

“我自己来,哥哥。”他抢过€€药膏,试图转移焦点,“哥哥你腰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

说到这里,他怔了怔:哥哥腰疼,又有孕,却一个人住在那所空房子里,没个人照顾……

“哥哥一个人,可以吗?”他满腹担忧问。

闻寒仍在耐心涂抹着他额头伤疤,等药吸收。听到这话,顿住动作,眸色深了深。

他眨动了下眼睛,收回手,方才平静的面容已变得€€虚弱而疲惫:“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