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设计成一个半圆锥的形状,中间的地方用大面积的玻璃窗,有一小部分的庭院来设计喷泉,晚上的灯光亮起来就像是卢浮宫……”
祁淮倚在沙发上听白应榆的构想,他的手不知不觉搭在了白应榆另一面肩膀上,沉默听着白应榆说着自己的想法。
白应榆说起自己的设计理念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着的。
结巴的次数也少了,看着白应榆长密的睫毛,祁淮手上轻轻划过他的肩胛骨,描绘着轮廓。
“祁哥,你、你觉得怎、怎么样?”白应榆再转头追问祁淮的意见时,又开始结巴了,眼底带着不确定的卑怯。
“不错。”祁淮嗓音有些哑,心不在焉道。
“真的吗?那、那就这个了。”白应榆说着微笑着转回头,俯身趴在茶几上就开始写写画画。
祁淮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手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似的,他握成拳头,视线无焦点地落在半空。
刹那间,屋子里只剩下秒针转动的声音,还有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屋子外面有路过小贩的叫卖声,日落的余晖落进来,照在白应榆身上,祁淮在阴影里看着夕阳落下,也看到白应榆眼角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泛着别样的红。
祁淮收回了视线,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祁哥,还、还没讨论完呢。”白应榆叫住了祁淮。
祁淮停下脚步,感觉到身后的日落的光照在他背上,暖洋洋的。
“累了,你自己画。”祁淮冷淡地说完便没有再多做停留。
随着关门声,客厅里只剩下白应榆自己,其实对于他来说,祁淮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但有时候白应榆也会想体会团队合作的感觉。
不过,他现在和祁淮的关系能这样,已经是他从不敢想的了,如果到他离开这里之前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
因为第二天早上还有早起给祁淮做午饭,白应榆没有熬夜,不到十二点就睡了。
手机的闹钟响起时,白应榆挣扎着摸到自己枕头下面的手机,撅着嘴关掉了闹钟。
在床上赖了不到五分钟,白应榆坐了起来,头发都还是炸的,从被窝里出来,让他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趿拉上拖鞋去洗手间都是闭着眼的,站在厨房的时候,白应榆还有些迷糊。
就连客厅里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白应榆。”那冷漠凉薄的声音蓦地响起,吓得白应榆差点扔了手里的锅铲。
他慌张回头,那一点瞌睡都吓得清醒了。
祁淮正倚在自己卧室的门口,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平静看着他,他只穿了内裤,身上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
“吵、吵到你了吗?我小、小点声。”白应榆想起之前在舅舅家的事,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心脏也紧张地乱跳起来。
祁淮抬手,两根手指勾了勾,招呼小狗似的。
白应榆肌肉都绷紧了,脑海里闪过关于舅舅曾在深夜因为吵到他挨揍的画面,他脚下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不敢多去猜测,白应榆听话地走到了祁淮面前,垂头站着,像是犯了多大的错。
“在做什么?”祁淮的声音其实很有磁性,也听不到怒意。
可是白应榆还是觉得可怕,他低声回答:“做、做早饭。”
“八点上课,你不到六点做饭?”祁淮看着白应榆乱糟糟的头发,下意识抬起了手。
白应榆身体一抖,他猛地一缩脖子,抬手挡了一下,还以为祁淮会把手会落在他的头上,却良久都没有动静。
从茫然和惊讶中反应过来,他放下手臂有些讪讪,“因为想、想煮粥所、所以起来的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