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陪着睡了两天,又是枕大腿又是聊心事,害他把自己最糟糕的秘密抖露出去,结果全都是他弄错了!

回想殷朔年的症状,完全和狂犬病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一脚踢上去,“你怎么这么贱?!”

谈逸冉气急,两三步爬进洞穴,捞过生火的竹片,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可怜的竹片上,转化为一团真实的火焰,将洞穴里的石堆重新点燃。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无论是摔破头还是砸断腿,都绝对不会上殷朔年的当了。

如此想着,他脱掉沾染了殷朔年气息的衣服,愤怒地掷进海里,用力地搓洗。

一月二十二日。

营地不远处,一只白色的鸟儿落在草丛中,眼珠转了转,看向某个物体之下的腐烂浆果。它朝着食物的方向跳过去,钻进那个倒扣着的竹筐,正要将那浆果吃进嘴里的时候,脚下却绊到一根细细的东西。

没等它反应过来,细线拉动另一头,支撑着竹筐的木棍倒了,头顶的竹筐瞬间笼罩下来,将它困在其中。

鸟儿疯狂扑棱翅膀,殷朔年从营地中走来,取下挂在树上的渔网,把那只鸟装进去,重新调整好陷阱的角度。

鸟儿羽毛丰满漂亮,殷朔年垂眼抚摸它的脖颈,狠下心,手起刀落。

放干净血,他拎着鸟儿去了南边的海岸,在那里将血渍清洗干净,又回收了提前放在那儿的捕鱼陷阱,把抓到的鱼也处理了,全都装在破烂的渔网里,往谈逸冉住的地方走。

他的腿还没痊愈,走得很慢。

礁石群之间,海浪翻滚,不见谈逸冉的影子。

殷朔年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阵,看到了晾在树杈之间的衣裤,以及放在石头上的长靴。

谈逸冉应该在午睡。

他松了口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将渔网中的鸟儿拿出来。

他拎着鸟腿,调整角度,将它放在干净的海岸边,营造被冲上岸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他留恋地看了洞口一眼,拖着几条死鱼,转身走了。

丛林里透着湿热的泥土气息,殷朔年回到营地,疲惫地脱下衬衫,躺进草棚里。

阳光透过不算密实的屋顶,斑驳地照进来。没有谈逸冉在身边挤来挤去,这里显得格外宽敞。一个人躺在里面,空旷得有些落寞。

殷朔年望着缝隙之间的光斑,从钱包中取出那张照片,向着阳光,细细端详着,而后放在胸口,颓然闭上眼。

最为不堪的回忆,在闭上眼后,瞬间席卷而来。

他从凌乱的房间里醒过来,耳边嗡鸣阵阵,身体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沉重,还沾着黏腻的液体。他努力地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头撞在床头柜上,倒在长满长刺的玫瑰花堆里。

玫瑰花把地毯弄得全都是水,那是谈逸冉最喜欢的一块地毯,现在却弄得脏兮兮的,还沾着别人的血。

那个趁虚而入的家伙已经跑了,殷朔年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猛灌了一杯水,举步维艰。

他忍着心脏的不适,用手机一遍一遍拨着谈逸冉的电话。

起初只是被拒接,到后来,对方直接关机了。

殷朔年从来没有如此焦躁过,他反复地拨着谈逸冉的电话,又跌跌撞撞地穿上衣服,跑去外面找他。

漆黑的夜晚压得他喘不过气,药效未过,他找遍了周围的所有地方,街道、商店、广场……最后,他累到寸步难行,只能在公园的长椅上过夜。

谈逸冉的手机关机了整整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殷朔年不断地给他发短信,一遍一遍地解释着,那些消息却都石沉大海。

他推掉了所有应酬和工作,每日将自己困在房间里,对着没有回复的手机发呆。

一周后的某个下午,沉寂多日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谈逸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