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眉蹙了起来,吩咐道:“李姨,吃完饭准备一个冰袋。”

家里的保姆进傅家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宠辱不惊,面对任何情况都不能大惊小怪,李姨知道自己不能多管多问,点头道:“我去准备。”

说完李姨离了餐桌,蓝昼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脸,只是拿起勺子喝粥。傅声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蓝昼不想提,于是他也不再开口,给蓝昼留着隐私。

李姨煮的粥很简单,是养胃的小米粥,蓝昼一口一口喝完,放下勺子胃里好受了很多。

“还要再喝点吗?”傅声晚上吃了饭,只喝了半碗,蓝昼一天没吃饭,也只喝了一碗就停了勺子。

“不要了,吃不下。”发病期本就没胃口,蓝昼胃难受归难受,但真的没什么食欲。

“嗯,那就不吃了。”傅声站起身,双手插兜隔着餐桌看蓝昼,“去洗个澡吧。”

蓝昼抬起头看傅声,浅蓝色的眼睛有些不解:“洗澡?”

傅声点头,语调慵懒上扬:“这个点你还想走?”

李姨总是在这个时候收拾餐桌,听到年轻人的对话也只当听不见,反而是蓝昼自己感觉不自在。

蓝昼:“......”

傅声,你是故意的吗?

蓝昼淡淡地撩起眼皮,既然傅声跟他不客气,他也不跟傅声客气。

“我想不想走,能不能走,”蓝昼推开椅子站起身,同样双手插兜的姿势回看傅声,悠悠道:“不都全听你的吗?”

“---老公。”

李姨收拾碗勺的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声也愣了。

这个词太久没从蓝昼口中听过,再听依旧会让傅声想起网上那个人,那个人也好久没直播了,而那个人好像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傅声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点了两下,勾唇一笑。

“那就不走了,上楼吧。”

在家的傅声比在外的傅声多了几分随性和散漫,平时冷淡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柔和。蓝昼跟在他身后上楼,看着傅声的背影,心想这个人不高冷起来还蛮有贵公子的轻漫的。

“我们住一张床上?”

推开门,依旧是傅声的卧室。打开灯,灰黑色的色调和床头的暖光形成对比,不远处的沙发上换了本书扔着,是歌德的《浮士德》,桌子上放着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两颗巧克力。

傅声径直走到衣帽间,拉开柜子给蓝昼找换洗的衣服,蓝昼站在沙发旁等他。

“不住一张,你想住两张吗?”傅声把衣服递过去,蓝昼顺势握住傅声的手腕,傅声抬起眼睛。

两个人身形高挑,蓝昼比傅声低了一点,需要微微扬起头才能直视傅声,而此刻两个人的距离又过近,抬头鼻尖就能蹭到鼻尖,蓝昼的手摩挲着傅声的手腕,说道:

“傅声,你今晚有些不一样。”

傅声看着蓝昼的眼睛,黑色眼眸一片平静,他淡淡道:“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蓝昼答。

傅声眉梢微挑。

蓝昼是惯于享乐和掌控的类型,从前别人只能按照他的节奏走,但对于眼前的人,蓝昼不介意把主动权交给傅声,因为傅声的节奏也很好,给他的感觉很舒服,暧昧和克制同时铺展,把人的胃口和欲望吊到最高。

蓝昼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今晚的傅声总觉得哪

里有些不对。是过于温柔,还是过于主动,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