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哥!”燕游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他大大咧咧地向望过来的温朝挥了挥手,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地晃悠到了温朝面前,往温朝身周看了一圈,疑惑问他,“你家那位呢?”
“准备离婚了,他走了。”温朝平静道。
燕游一噎,忽然瞥见了不远处和人交谈的身影,压低了声音,匪夷所思道:“我还寻思你那事之后再也不过生日,这次心情好了想起来办个宴会,你不会是因为……”
温朝微微一笑,没有表态。
燕游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眉头皱起,不客气道:“你是不是没睡够脑子不清醒啊?”
“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用劝。”温朝习惯性地拨了拨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发现什么,低下头缓缓将戒指从指间褪了下来。
“我没打算劝。”燕游翻了个白眼,“反正你这八九年一次也没听过我的,过了今天,你就三十了,我看你到了几十岁能清醒。”
“你都没有和阑哥怎么接触过,怎么就这么不待见阑哥?”温朝漫不经心地反问。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直觉准,”燕游挑了挑眉,“我比他还先认识你,你那时候的狗脾气,嘴毒得要命,连我有的时候受不了了都跟你打架,他居然还能在围在你身边专心致志地伺候着你、哄着你,像个来报恩的菩萨——我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么纯粹无私又宽宏大量的兄弟情,或者爱情。”
“我也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反正我不喜欢。”燕游收回视线,皱了皱鼻子,努力组织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给我一种很奇怪、很……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他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就是让我很不舒服。”
温朝含笑不语,随着他的视线也望向了正笑着和温立聊天的温阑,戒指默然无声地在他掌心烙下红痕。
“得了,我不管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燕游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提醒道,“说好了啊,你要是哪天突然像中蛊似的,要和他结婚,我是不会来吃你的喜酒的。我这人就这样,任性,我爸都管不住我,你到时候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会来。”
“离婚手续还没走完呢,不急。”温朝慢吞吞说。
宴会在假日山庄的夜晚举行,宴请的宾客都是温家人,比起之前婚礼的规模更像是一场随性自由的家庭聚会。
温阑坐在温朝身边,主动牵头给温朝敬酒祝贺他生日快乐,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温朝身上,很显然,有半数的注视都在讶异于虞砚的缺席,而本该坐在温朝身边的虞砚的位置,如今坐着的是温阑。
“趁着生日,也有一个消息要告知一下家人朋友们,”温朝先是举杯示意,随即平静道,“我和虞砚,准备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