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来,容遇走到她面前,手轻轻一拉拉走她的雪帽,一头青丝垂落,墨玉似的瞳仁,来不及敛去的笑靥,眼前可恶的女子就是那落跑的王妃顾六。
她的下巴被他用手指抬起,逼她直视他蒙着薄怒的双眸,她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我这不是乖乖的回来了?也不枉费你苦苦的守株待兔呀!”
“兔?你给我的是一只老母鸡!”他咬牙切齿道。
“请省去‘老’字,那只母鸡是最年轻的,尚未懂下蛋!”她嘻嘻一笑。
他眸色幽深,俯下在她唇上狠狠地亲吻了一记,她大惊痛呼,推开他伸手抚着自己唇上浅浅的齿印,“你怎么咬人?!别忘了,我们是签了约的!”
“你也记得我们签了约?居然敢给我这个东西,顾流芳,我告诉你,刚才只是小惩大戒!”他在桌上摔下一封书信,正是她留在韩王府让他选择的两份礼物之一。
那是一封休书。
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休夫的前因后果,无非是说他一骗再骗她一忍再忍而最后忍无可忍终于挥慧剑斩情丝忍痛休夫。
她嘿嘿干笑两声,乖乖地站在他僵直的身体旁,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说:
“你不是没要嘛?你送我一只公鸡,我送你一只母鸡,礼尚往来,彼此彼此。表哥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那一声久违了的“表哥”入耳,他脸上的表情似有所缓,过去她对他针锋相对语带机锋到了最后又不得不服软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转身看着她,说:
“昨夜,可曾看了烟花?”
她点了点头,“很好看,很美。”也很冷,有点寂寞。这句她没说。
“还想看吗?”他问,星眸带着几分宠溺的浅笑。
流芳此时竟然有些慌乱,心脏漏跳两拍,呼吸几乎跟不上。
他能不能不要对着自己这么祸国殃民地笑,一副电视里纣王对着妲己唐明皇对着杨贵妃时故作深情的神色!这又是想要骗谁?流芳定了定神,回答道:
“当然想了。可是表哥,你那是在烧银子,为节约起见,不若把烟火钱折现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