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容易对人产生刻板印象了,你就因为我第一眼把你认错,你就要把这种印象强加给我一辈子吗?”
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他绝不能承认。会前功尽弃。
“如果你永远带着这种印象思考我说的话,那我所有的作为都将是毫无意义并且虚无缥缈的。”
盛闵行心念一动:“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重申,你在我这里,永远都只是沈渡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再当做他。”
“我想追求的人,也一直只有你而已。”他压低声音蛊惑道。
“说得好,那麻烦盛先生再好好想想,你对于齐度到底是什么情感。”沈渡津点头表示认可,他忽然觉得手上的餐盒有点重,将餐盒换到了远离盛闵行的一侧,“答案我不想知道,您自己知道就行。”
“说回刚才,您抱着做慈善的目的来捐书无可厚非,但我们在这里碰面也绝非巧合,”沈渡津皮笑肉不笑道,“我说得对不对?”
他姑且能相信盛闵行爱做慈善家,但不能否认这是个有目的的慈善家。
盛闵行罕见地沉默了。
沉默即是默认。
半晌他才说道:“这点我不否认,你猜得很准。”
盛闵行很少说真话,但现在他推心置腹道:“我觉得你对我印象太差,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那不一定是选择这里,你想做好事有大把的贫困山区可以选择,捐衣服捐书都行,甚至你想捐一所学校也没人拦着你,为什么偏偏是来这儿?”
“因为这是你妹妹的学校,你可能会过来。”盛闵行“委屈”道,面具戴久了都快要长到脸上来。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就想着多试几次。本来我是打算每周都来的,但没想到第一次就碰上了你。”
“听起来很天方夜谭,但这种概率这么小的事就是发生了。”他说,“你不能怪中了彩票的人不让你中奖吧?”
真心才能换真心。这话貌似很对。
沈渡津莫名有些动摇。他加快脚步,企图赶紧走到弘学广场,甩掉这个在耳边不断说漂亮话蛊惑人的家伙。
正午刚过,路边就是宿舍楼,楼上悬挂着的空调外机正在呜呜作响地工作,部分安装在一楼的空调外机喷着冷热风,扰得人有些烦闷。
他们经过篮球场,十六七岁的少年像是不知何为烈日当空,一点多了大半场地都还是满的。
盛闵行十六岁时已经不知道齐度在哪里,他与齐度还要在更小些的时候一起打过篮球。大概十三四岁吧,也是正午,两个半大小子非要一决高下。
场上的人打得激烈,盛闵行看得有些晃神。场上人想投个三分,球顺着轨迹划了出去,却没到达预计的位置。篮球砸到篮板上,将篮板砸出个灰扑扑的球印,而后的走向让人意想不到。
它朝着沈渡津弹了过来。
球速很快,沈渡津原本望着教学楼的方向,没注意这边的动静,他余光中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阵球风略过,他猛地转头,第一时间想用塑料制的食盒去抵挡。
而有人比他更眼疾手快。
盛闵行是在球刚弹过来时就有所预判。他想去提醒身边的人,但发现根本来不及。篮球来得太重太急,他只能把沈渡津拽到自己右边,与沈渡津交换了站位。
偏偏沈渡津也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举起食盒想挡球,结果刚好位置一换,阴差阳错,食盒甩到了盛闵行脸上。
沈渡津是没大事,盛闵行就不太好了。
篮球正正好好也在下一秒撞在了他身上,两面夹击,共同作用。饶是盛总,也经不住两股这么强大的冲力,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幸运的是,他们刚才走在草坪边缘,盛闵行摔到了草地上。
不幸的是,草坪里有隐藏的水井盖,盛总的手肘关节刚好撞在了井盖上。
井盖硬还是肘关节硬?当然井盖硬。
结果可想而知,沈渡津反应过来是因为盛闵行的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