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间冷了下来。
安静几秒钟,方既白略带警告地叫他:“骆时。”
生气了。骆时眉头也不变,只是半真半假地说:“别生气,老师。其实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说。”
骆时点了一根烟扔进嘴里,慢悠悠地说:“有人比你捷足先登,现在已经在濠利酒店照顾江老师了。你要是想追人可得快点。”
方既白一愣,不禁皱眉道:“你带他去濠利?”
他这一声倒是叫骆时愣住了,呆呆站着,倒是真像个学生,“……怎么了。”
方既白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这个暗地里拆墙角的狗东西揍一顿。最终还是无奈解释:“那是闻家产业。”
这下骆时连嘴里的烟都忘了抽,在眼前偌大的“闻家产业”原地僵化,半晌,尴尬地取下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直直站在窗前,“抱歉,我不知道,老师……”
方既白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
骆时有点乖的“哦”了一声,但不过须臾,又恢复原来的淡然语气,“其实你也不用赶着来,反正已经有人在照顾了。如果你是担心他的工作状态,我会调整接下来的采风内容,尽量保证他的情绪状态。”
没应答。
“我是不太惯着你了。”片刻,方既白开口,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骆时,有些界限我容忍你试探,但你最好分得清哪些能踩,哪些不能。懂么。”
一阵很轻的呼吸声。
骆时问:“他是你的底线吗。”
方既白不知道为什么,没立刻开口。
而骆时像是早有预料,很耐心的等他一阵,然后说:“刚才我问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不能找他拍戏,你同意了。但是老师,如果同样的问题我去问那个闻总,你猜他会怎么说。”
方既白仿佛知道了他想说什么,烦躁道:“行了。”
骆时却没听他的,半是叹息,半是无奈,道:“没有能拱手送出去的底线。老师,我早说过,他比你疼。”
谁也没有说话,几秒之后,方既白率先挂了电话。
骆时看着濠利十七层的风光,苦笑着抽完一支烟。然后揉了揉心脏,还是有点疼啊。
另一边。
方既白的屋子没开灯,黑暗中,他眸色阴沉的难看。
心里愤怒和被冒犯感杂陈,然而其他的他暂时不愿意多想,只是出戏障碍这件事,他总觉的哪里有蹊跷。
明明过去两年都没有这么显露出来,何况林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进组,怎么偏偏到了奥城,到了濠利就这么严重。
思绪乱飞,他猛地想起两年前方既甜曾经要他帮过一个忙,当时他在国外忙着采风,慌里慌张之间,只听她说是跟Leo一起去奥城接个朋友,现在想想,她在奥城有什么朋友,什么朋友需要她亲自去接,而且就凭她方家千金的身份,在国内谁敢不给他三分面子,有什么地方连她都敢拦,非得他出面调方家的人过去才能摆平的。
方既白越想眉头越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管是半夜,打开联系方式找到人拨了出去。
对面像是在忙,等了一会儿才接。
“Hello?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方既白开门见山:“Leo,我有话问你,两年前,林奚是不是在濠利出过什么事。”
€€
楼下的赌场依然鼓噪和喧嚣,如同金银地狱,容纳着无数可怕的欲望在里面群魔乱舞。
但这一切都被二层走廊深处的那间房子隔绝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