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垂眼,迅速掩去眼底的情绪。
很快,他抬起头弯眼笑了一下,“没事啊,我们走吧。”
余光瞥到祁知序的脸,庭仰蓦然顿住。
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看错之后,他的眼神带了点真实的笑意。
“你的睫毛上落了雪,一路过来你都没发现吗?”
祁知序动作一滞,很快无辜道:“这条路那么长,我急着来见你,当然发现不了这种小事。”
“行吧。”
庭仰出乎意料地抬起手,轻轻掠过他的睫毛,抹去那片雪。
微凉的指尖擦过皮肤,带起祁知序身体微乎其微的一丝颤栗。
祁知序身体僵住,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你刚刚在看哪里?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了,”庭仰摇摇头,“我在看那里的玫瑰。”
祁知序撑着伞望向那丛红玫瑰。
玫瑰在冬日无法自然盛开,如果在冰天雪地里看见开得正盛的玫瑰,大多都是为了好看,将玫瑰的根茎剪断,插在了雪地里。
祁知序收回目光,嗓音清冷,如风吹过山间簌簌林叶。
“我们走吧。”
庭仰听出祁知序的排斥,“你不喜欢玫瑰吗?我看这里所有人都喜欢。”
“没有不喜欢。”祁知序反问,“你喜欢吗?”
庭仰下意识想说自己不喜欢,但仔细想了想,又点点头。
“应该喜欢红玫瑰吧,不过我更喜欢白玫瑰。”
祁知序将伞面对着的方向微微倾斜,“我们走吧。”
“好。”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街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影子时不时相触,有一刹那,如同影子的主人亲昵地靠在一起。
*
路上,祁知序和庭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渐渐又轻松起来。
在走到车子前面后,庭仰的脚步倏地停住。
他狐疑地往后看了眼。
“我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呢?该不会是狗仔吧?”
祁知序无奈地叹了口气:“阿仰,我们能不说话吗?”
庭仰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毒奶的言灵嘴,他没在意祁知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是讪讪道:“也……没这么灵吧?”
祁知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不要这么说,你可是倒霉得能让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超自然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