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冰的薄唇带着凉意,柔软,但是紧闭。时夏执着地用舌尖扫过每一寸软肉,最后气不过地在他的唇角咬了一口,牧冰才总算愿意分开紧闭的双唇。
时夏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生涩地在牧冰的口腔里探索。热度在酒精的蒸腾下迅速升高,他好像在柑橘的香气里醉得更厉害了。
牧冰竖起的衣领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扫过时夏的脖颈,弄得他又痒又热。他在接吻的间隙里低头,衬衫的布料在视野里若隐若现。
是他亲手给牧冰挑的那件。
一股热流在时夏的小腹涌动,电流般向下窜去。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忽然占据了他的脑袋,他想在牧冰的身上留下记号,想让他穿着这件衣服狠狠地进入自己,想看他失控、看他陷入欲望,看他常年戴在脸上的理智面具因为自己而破碎的样子……
就在这时,牧冰钳着他的下巴,强硬地迫使他抬起头,“时夏。”
时夏的眼神略带茫然,他挣扎了两下想继续,却被牧冰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制住了肩膀。
肩膀上传来的痛感一下子让时夏的脑袋清醒过来。
牧冰认真的、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
“时夏,你喝多了。”牧冰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没有想好。”
时夏的怒火一下子窜到天灵盖,他狠狠地推了牧冰一把,从床上站起来。
“我没有想好?!没想好的人是你!你这样吊着我、一遍遍地耍我很好玩吗?是我太平庸了配不上你这个天才是吗?”
牧冰蹙起眉,“时夏……”
“反正你早就给自己找好退路了是不是?”时夏自嘲地笑道,“反正你永远都理智冷静,永远都游刃有余。傻的人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从头到尾都像个傻子一样往你身上扑……”
“时夏。”牧冰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头脑不清醒。去洗把脸,睡一觉,我要回自己酒店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时夏不说话了,靠坐在床板上。黑暗的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甚至能听到从窗外传来的猎猎风声。
牧冰转身朝门外走去,然后身后忽然传来了时夏的声音。
“牧冰,你是不敢睡我吗?”时夏轻笑,“你在怕什么呢?是怕我讹上你的钱,还是怕我知道你不举?”
牧冰猛地转过身,墨色的双眼像鹰一样直直地盯住时夏。
下一秒,时夏整个人都被砸进床垫里,头晕眼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带着柑橘芳香的阴影就从头顶压了下来。
牧冰钳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视线里的热度几乎能将他融化,“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
时夏头一次觉得黑夜有这么漫长。
他后悔了。在气头上激怒牧冰根本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床单几乎全被打湿了,枕套也快被他的牙齿扯碎,快乐和痛苦搅成漩涡,将他拉扯、撕碎,在云端上下沉浮。
过量的感受逼得他哭出声,可是身后的人丝毫不打算让步,反扣住他的手腕进入得更深。
太多了,太过了,就算在他那个不可告人的梦里都没有激烈到这种程度。时夏觉得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被名为牧冰的利器一点点剖开、拆解,片甲不留。
快乐突然变得恐怖起来,身体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变成牧冰手中的一样乐器,在他的指尖弹跳、拉扯、回响,肆意摆弄。
“牧冰!”时夏的五指扒着床板,受不住地开始求饶,“停一下……不行,受不了!”
牧冰用另一只手像翻烙饼似的把时夏翻了个面,后者用胳膊挡住通红的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怎么看怎么可怜。
牧冰抓住他挡着眼睛的手,身体压低下去,鼻尖几乎碰触到他的鼻尖。
“这些都是你跟我要的,我给了,你却又不敢拿。你让我怎么办?”
恍惚中,时夏觉得牧冰的话里好像另有所指,可是已经被爽得搅成浆糊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只会凭本能贴近眼前的热源,呜咽着讨饶。
然后牧冰的动作真的放轻了,不再猛烈地进攻同一个地方,手掌顺着时夏的后颈向下抚摸,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