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骤然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一时连头痛都忘了,动若脱兔地窜起来,连滚带爬地滚进衣帽间,背着身站在落地全身镜前,颤巍巍地拧着脖子往后看。
同样有四个大字顺着一根脊柱蜿蜒而下,几乎占了半个后腰,写的是:
“禁止擅动”。
动字一撇恣睢,连进臀缝,像个别有深意的指向箭头。
字写得实在漂亮,仿佛是经过仔细设计的文身。
陆成渝一时结舌。
绕是他久经情场,也没试过这种玩法,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这么一写,起码一周之内,陆成渝别想跟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坦诚相见”,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这种程度。
秦信个小王八羔子假正经,到底从哪里憋了这么一肚子坏水?
陆成渝脖子都扭酸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从客厅找到自己的手机,又回到镜子跟前,打开相机拍了张自己镜子里的后背,拿回眼前放大了研究,除了得出身材真好的结论之外,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但百分百确定那个龙飞凤舞的“动”绝对是这小崽子故意的,连着大腿根上其余七个字都是行书,唯有这一个字几乎要写成了狂草,就为了那狎亵的一撇!
陆成渝倒不至于生气,就是觉得新鲜,还有一点哭笑不得。
两张写在特殊“纸张”上的书法被他存进了相册,没删。存完了才办起正事,伍相旬的十几通未接电话挂在最上面,他拨回去,对面秒接。
“你可算接电话了!”电话里传出急冲冲的声音,“老子他妈差点就叫人去酒店砸门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不用砸,”陆成渝说,“找少爷开门就行。”
“……啊?”伍相旬一卡,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秦信,“叫他去捉奸么?他怎么开门?”
“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那酒店是秦家开的?”陆成渝越想越想不开,“难道真是我前半生作孽太多,才一出电梯门就撞上前男友吗?”
“哪个前男友?”伍相旬个呆瓜还是没反应过来,联系上下文自己琢磨了好几秒,才瞠目结舌,“你!你碰上小信了?!那辛琪呢?你没见到他?”
“还见呢,你差点连我也见不到了。”
“不至于,”伍相旬说,“小信哪舍得拿你怎么样。”
未必。
他都敢给我盖戳“私人物品”。
陆成渝揉了揉蒙蒙发疼的头,又想到自己记忆空白的一晚上,深感棘手。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他低声自语。
“那现在怎么办?”伍相旬说,“你放了那小情儿一晚上的鸽子,再想把人叫出来就难了。”
“我再想想,”陆成渝不知道是在跟他说还是在告诉自己,“再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
只是两人都没料到的是,办法还没想出来,鱼儿自己急着咬钩了。
陆成渝不知道自己那天都说了些什么,不敢面对秦信,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恰好秦信好像突然忙起来,早上一大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在他回来之前陆成渝就缩进被子里装睡着,不管秦信心里看没看穿,总归面上是没拆穿他,两人竟然也算相安无事。
因为一些原因,陆成渝的身体对这种神经麻醉类的药物都有点抗药性,但他当时拿药的时候就没想过怜香惜玉,弄来的是劲儿最大的,他只是药物耐受不是免疫,必然还是吃不消,头晕恶心了三两天。
至于辛琪那边,他原本打算再去酒吧逛一圈,还没来得及行动,查到的资料上属于辛琪的号码率先打了过来。
“是陆先生吗?”温温柔柔的男声传出来。
手机开了外放搁在桌上,伍相旬大气不敢出,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陆成渝面色平常,说出口的语气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困惑:“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