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手机就是从这只鳄鱼的肚子里找到的。
视频中,张清的手上摊着一个半掌大老式手机,还连着一根黑色的充电线,那根充电线已经很久了,接头有被胶带缠过的痕迹。
原先是李检用来充充电宝的,那个充电宝有些年头,是很早之前买的,他并不常用充电宝,总觉得还能用,就一直没舍得扔,但充电宝款式很老了,充电头跟其他电子设备都不大相同,所以连这根破掉的线也一并被李检留下了。
没想到李赢在模仿大人给手机充电时,阴差阳错地拿了这根线,凑巧地对入了被他意外翻出的手机。
如果李检能早一点把这跟线或者那个充电宝扔掉,或者他能在搬家后检查每一个门的把。
或许就不会在此刻如此深刻地领悟到,其实这些命中注定的东西,像这场大雪一样,是必然,是他们间无法切断的宿命。
雪停下的时候,李检已经重新换了衣服,从楼上走下来,他状似不经意地路过严€€摆了卷宗的书桌。
严€€仪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端了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李检想到李赢或许是遗传自他的猫舌,突然问严€€:“不烫吗?”
听到他这么问,严€€扭过戴着半框眼镜的脸,从反光的镜片后盯了李检很长一段时间。
“你失忆前我们达成了合作,”严€€突然开口。
李检从桌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没说话。
严€€看着他的目光很沉,停顿了几秒,开口道:“我会帮你抓住杀人犯,还你妈一个清白,你要做到答应过我的三件事。”
李检把水杯放下,挑起眼皮,看向他的方向,淡声问:“什么事?”
“一,做我的床伴。”
“二,继续爱我。”
严€€的声音短暂消失,在李检缓慢眨眼间再次响起:“第三,不要说出真相。”
李检移开目光,闭耳不闻,细长的手指在某本文件上划过,淡声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自己的家?”
严€€看了他一段时间,没有再追问他是否记起从前的记忆,而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弯了弯嘴唇,懒洋洋地开口:“三天后。”
李检轻微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问他为什么。
三天后,研究完卷宗的李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呆。
这三天里严€€没再出现,晚间打来的电话也只是简单询问便匆匆挂断。
李检猜测严€€一定会对辰€€有什么动作,所以格外关注财经新闻的每一条讯息。
但一直到第三天的天气预报拨完,他都没有等到有关辰€€、严€€或与萨昂有关的任何讯息。
难道严€€失败了?
李检压着隐隐的焦躁,从桌上够来手机,张清拿到的手机里查到了很多东西,但自侦部现在全员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在秘密加速调查。李检面对着桌上摊开有关那十六起凶案的线索,仍旧找不到能说明除了严€€外,其他严家人,尤其是严左行可能是幕后真凶的直接证据。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皱起的纹“川”字,重新站起身朝摊开的卷宗走去。
新闻是第二天的晨间财经播报的。
由于存在冬令时变动的时差,美国的消息是昨日晚间才传到英国的,而英国那边紧急的发布的通告是今天早晨传递过来的。
其实三个月前萨昂在英国的分部就已经踩下被人精心布防的地雷。
那段时间,严左行刚刚把公司裁决权交到严闵星手上,严闵星看似纨绔,但实则在一众能力出众的兄弟姐妹间实则压力重重,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学择系是选择从商。
英美商界小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涌出许多拿严闵星与其余继承人大肆比较的八卦新闻,恰好严虹把萨昂美国的营业额提上又一个百分点,萨昂美国股票稳健上涨。这对并不同母的豪门姐弟成为八卦小报中降维比较的对象。
严闵星在他们尖酸讥诮的用词下气得头脑发昏,签下了三笔拓展至印度的大额订单。合作达成的消息一经宣布,萨昂英国本因严闵星上位而下跌的股票便开始回升,甚至在短短一个半月里迅速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