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嫉妒的金雀花 senorita621 3972 字 4个月前

朱利安看了看那个玻璃器皿:“他抽了这么多血,难怪下午见他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他说道这里,又酸酸地补了一句:“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房,原来是在为其他的omega做香水。”

“血液没法长久储存,在体外放不到一天就会变质,所、所以必须在今天处理好。”威廉边摆弄着器具边说,“换个正经的炼金术士来可能会比我干得更熟练,可惜临时也不方便去找。”

“这种事可别让其他人知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派人让庄园那边送上好的玫瑰花过来,你自己种的品相差多了。”朱利安说。

“真的很差吗?”威廉问。

朱利安犹豫了一下,最后笃定地说道:“也就勉强够我们自己看看,用来做香氛可不够。”

威廉笑笑说:“好吧,那我种的就留、留给我们自己看吧,但一定记得让园丁快点送来。”

朱利安又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时不时地问几个问题,威廉都一一解答了。陪在一旁的洛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威廉便对朱利安说:“我恐怕是要在这里通宵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密密的雨幕将两人围住,让告别的时间无限延长。朱利安慢吞吞地起身整理自己的披风,嗫嚅了半天说道:“我明天早上醒来时能见到你吗?”

“当然,我也要睡觉的。”

“你保证。”

你要保证不仅是明天早上,还有未来很多个早上,都如卧室窗外的山丘一样,醒来时一定在我眼前。

他说完威廉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静静地听完他的心声一样,然后郑重€€€€可惜却结巴了一下说道:“我保、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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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上废文(虽然已经619了)

本来打算快速推剧情的,但是一写日常就刹不住了,小水一下。很巧的是,今天我这里也下了大雨。

第42章

这个国家的北境时时刻刻都发生着摩擦,若非有亲人在前线,否则在王都中察觉不到一丝战火的硝烟。威廉的父兄原本并不在最前线,但面对敌人的麻雀战术,他们这支驻守二线的队伍也被派至前线了。威廉和朱利安住得久了,虽然从未口头上表示过赞同,但心里也觉得不如像朱利安说的那样,交些盾牌钱了事。国王身体抱恙,很难说这次出征抱有什么宏图大略,更像是制衡贵族的手段,像他家这样的小贵族属实是没必要在这种战争中卖命。

但这些话威廉是不会对父亲和哥哥说的,他在取信中只是叮嘱父兄保重,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写信告诉他。

这天朱利安从外面回来,问威廉说:“我要往前线送一批货物,有没有什么需要给你的父亲和哥哥捎带的?”

威廉和父兄的通信并不频繁,一时间竟想不出有什么要送给他们的,朱利安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孕期还掺和政事而不喜,辩解说:“采买这批货物的钱出自国王的私库,不然我是没资格过问军需上的事的。”

威廉倒没有想那么多,只问他:“我父亲他们也能收到这批补给吗?”

朱利安说:“我这边只会给到萨里伯爵手上,具体的由伯爵自行分配。”

威廉尴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他们不愿意跟、跟我多提打仗的事情,或许我可以问问帕特里克。”

“来不及了,这批货物明天就要送走。”

威廉沉默了,他和他父兄之间始终有些微妙的隔膜。从他的角度看,他放弃继承选择离家求学,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后悔和不甘,甚至他在脱离拉特兰伯爵的庇护前往欧洲时内心还有些许对父母的愧疚,因为他的一走了之让父母在权贵亲戚面前不好做人。但他的父兄,尤其是父亲,也因为同样的事情对他抱有愧疚之情。威廉只身前往意大利后,老汉弗莱才意识到他的二儿子不得不依附于富亲戚那几年过得有多么压抑€€€€他宁愿流浪去外国学医,也不想再做拉特兰家的alpha表少爷了。威廉刚走的那一会儿,老汉弗莱一想到他曾经勉励儿子在拉特兰伯爵身边好好学好好干,争取谋个头衔出身,就难受得心如刀绞,必须要喝几杯酒才能缓过来。如今威廉在医学上算是小有成就,又阴差阳错地和一位王族的omega结了婚,那份愧疚因为儿子的处境减淡了一些,但依旧让父子之间没那么坦诚。

朱利安见威廉为难,调笑说:“其实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过去,指的是信件或者私人衣物这类的,没想到你这么……实用主义。当然,我也不是不能以权谋私,给我丈夫的亲人送去一点军需品。”

威廉感激地说:“谢谢,不、不需要您以权谋私,我现在就去写信,还有几瓶创伤药,麻烦您一并派人送过去。”

与怀着梅拉迪丝时相同,朱利安的身材并没有明显地变化,但现在毕竟是春天,不像那会儿能穿着厚厚的冬袍,藏住隆起的孕肚。威廉每天回家时朱利安都老老实实地呆在房中,但他知道他不在家的时间里朱利安也会外出办事,大多数是跟前方战事有关的事。他其实有些好奇朱利安在外面是什么样子,他虽然是国王的代言人,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个有身孕的omega,很难想象那些手握兵权的alpha贵族会服帖地受制于他。

可惜孕期的朱利安似乎十分热衷于乖巧妻子的角色扮演,威廉也只好配合他演出了。

就这样,威廉有至亲在前线打仗,但他们寥寥的几封来信从来报喜不报忧,他还有个能插手军政事务的妻子,但在他面前总是投入地扮演着一个满脑子只有生儿育女的omega,他若是想了解一些前线的情况,只能靠和消息灵通的商人朋友聊天时的道听途说。

前线的情况并不乐观,苏格兰人斗志很强,这次似乎还有个极富智谋的民间首领。他们常常将英格兰骑兵引诱到山谷之下,然后让埋伏在山上的同伴将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块推下山,这一招在多是丘陵的英苏边境屡试不爽。斯泰林森家的统领首先识破了这一计谋,制定了不可深追的军纪,但面对着衣不蔽体,拿着鱼叉和斧头挑衅的苏格兰,那些坐在马背上的骑士们很难克制住追上去的冲动。

战线上的来回拉锯似乎毫无意义,英格兰军队每占领某处,当地的苏格兰人只稍作抵抗便四散而去,等到英军开赴下一个地方,那些苏格兰人又会回来,杀掉留守的英格兰士兵,重新夺回他们的村庄。这样的战争很难定义什么是胜利,或许不会有一场大胜来终结这场战争,只能等到某一方坚持不下去悄无声息地回归安宁。

威廉自认为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但自开战以来他一直心事忡忡。这天下午他来到医院的藏书室,本想为自己的研究查阅点资料,随手一翻却翻到一位无名军医写的处理箭创的笔记,顿时心情郁闷,索性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刚走出医院的大门,一位相熟的理发师便向他跑来,他步伐有些不稳,显然是在这里守了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