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大概六十多岁,微微驼背,身量很矮,穿一身涤卡布的衣裳。露在外边的袖口和衣襟,明显有磨损和修补的补丁。
她从里屋快步迎出,一挑帘就首当其冲就把我看见了,实在是哥们又高又装。跟一截铁塔一样,还他妈全身光溜溜的只有一条小裤衩,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老太太当时就懵了,睁大眼睛张着嘴。指着我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身段苗条险些被小胡子给强上了的女人见状快步上前,嘴里飞快的说着朝鲜话,拉着老太太好一顿解释。
我好算稍微松了口气,这尼玛老家伙要是一害怕,大喊大叫起来,那我是杀她灭口还是等着被边防军逮到就地枪决呢?
娘俩嘀咕了半天,戴花镜的老太太时而低呼惊讶,时而咬牙切齿的咒骂,并且不时朝我望来,但随着那俏丽女人的述说,老妇人望向我的眼神渐渐有了转变,从满是敌意戒备,到温和无害,最后变成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我特么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可是主人没发话我也不好乱动,不然真想一头趴在地上,后背的枪伤火烧火燎的疼痛,大量出血倒是止住了,可还在星星点点的往外渗流着,我心里明白,如果不能尽快取出后背和臀部的子弹,我将面临着组织感染再也无法愈合的危险。
好算两个女人嘀咕完了,那俏丽妹子转身就进了另一间卧房,估计是因为裤子衣服都被扯破了,需要去换换衣服。
那老太太则是上前两步朝我问道:“你是中国人?”
我下意识的随口答道:‘昂,我是中国人。”
话一出口我心头就是一震,不可思议又充满惊喜的望着眼前头发花白又矮又小的老妇人:“你会说汉语?”
老太太含笑点头道:“我很小的时候,这里也是志愿军入朝的渡口,所以就有机会学会了中国语言。”
我搓着手,有些喜不自胜的连连说道:“哎呀这可太好了,正愁没法沟太不方便呢,那个啥,大妈啊,刚才那女孩是您什么人,她是咋跟你说的?”
老太太摆手道:“先不说这些,我听英慧说你身上有伤,是在后背吗,来转过来给我看看!”
我不疑有他,也没把这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老太太放在眼里,直背转过身去,给她看我的伤口。
老太太推着花镜凑近了观看,看了两眼就惊呼道:“哎呀这是枪伤,还是大口径步枪打的,你竟然能活下来,还走了这么远?真是老天爷保佑你。”
我有些惊讶的转身问道:“大妈您能认出来这是枪伤,还知道是什么枪打的?”
老太太有些感怀的点头道:“我一家三代全是军人出身,我家老头子也在南北战争的时候死在了美帝手下,我长大了也曾入伍当过医护兵,所以你的伤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