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在笑,可是我心却狂跳。
当左轮的击锤落下,击针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时,那声音和颤动迅速从耳朵和太阳穴的皮肤传入我脑中。我几乎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开来,让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手中的这把枪。
脑中正在疯狂的进行分析,刚才的过度压抑的紧张和超高注意力的集中让我脑仁生疼。
我已经知道了两件事,一个便是类似慢视或者超听这种能力的应用并不是每次我想要便会发生。或者可以说这样的能力使用在现阶段是有概率的;另一个便是这种能力密集的用三五次后,脑袋就会疼的要命,那感觉就像有人掀开你的顶盖,用锥子不停的扎你脑仁脑干一样。
就在我和那个笑意吟吟的许院长对视的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去开第一枪。即便我知道每一枪的概率都是相同,即便我知道我第一枪就有可能要挂掉,但既然坐在这里赌,那我便要拿出赌的决心和气势来!
何况我在抓起左轮开枪的那一刻,我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听力上,我要做的很冒险也很简单,我要用我超出常人数倍的听力来感知那击锤落下后整个轮转回馈音的不同!
说白了,我要拼着命用过回音细微的差别去感知出那颗子弹位置的所在!
这一想法不可谓不疯狂,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而现在这样冒然去打第一枪并试图分析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赌!
外面的世界扔在被我隔绝,我只能看到许院长的惊讶,红哥的紧张,还有周围众人各式各样的表情,但我听不到声音。
大脑正在疯狂而反复的回忆并分析着刚才那声音和颤动,终于在数十遍回想之后,我只能模模糊糊的得出一个结论:那个子弹的位置大概在轮转的右侧,也就是说在第五或者第六发的位置上!
虽然判断出了大概的位置,但那依然没有鸟用。难道我还要再来一次?
慢慢将注意力放松,周围的声音正渐渐的回归耳中。
我可以听到人群中粗重的喘息声,我也可以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我回头看了一眼何业和马轩他们,看着他们苍白的脸色笑了起来:“别紧张,我坐这儿玩游戏的都不紧张,你们急什么?放松一些。”
“真是胆儿肥,圈里人把你传的神乎其神我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有几把刷子,只凭这第一枪的胆量,我就要给你伸个大拇指。”许院长眯着双眼慢慢靠在座背上,凑出一只点上抽了两口笑了起来:“只不过,我觉得你却像是在‘蚍蜉撼大树’,不仅会吃力不讨好,说不准哪天就被那掉落的树枝给压死了。”
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他无非是在借百润说事,想削弱我的信心。我扭正身子看了看他,将手中的左轮终于放在桌子中央。
他看到我放枪神情极快的变了一下,不过却什么都没说继续抽起烟来,但显然,那烟头的火亮要比之前旺了很多。
枪脱手,这就意味着我已经将下一轮的游戏权交给了他。如果枪还在我手中,那么我便有继续连续开枪的全力。但只要将左轮放下,那么这便意味着他必须接受下一轮了。
“爸,不行我来”郭强从人群中冲出来,说了一声便要去拿枪。
许院长双眼猛睁,一脚就踢在郭强的大腿上厉声骂道:“滚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插手,你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玩这样的游戏!”
他骂完后朝红哥使了个眼色,红哥点头会意朝郭强指了指,便看到三人冲上来将郭强按住不让他乱动。
“虎毒不食子,啧啧。许院长,该你了!”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左轮手枪,嘴角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院长深吸一口气,将燃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下用脚碾灭。他盯了我一眼,喉头耸动间慢慢将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