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太热用手指扇着风:“近视很深吗?几百度?”
“两百。”弟弟回答。
我想了想两百度应该是近处看得清,远处有点糊的程度。这么一想,我突然回忆起那天下午撞见弟弟时,弟弟一开始对我视而不见,却又很快倒回来喊我的场景。
我顿了顿,心想,那不会是没看清我是谁吧?
我也没好意思问,毕竟和弟弟还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可是想到是这个理由,而不是弟弟当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就小小松了口气。
在我胡思乱想时,公交车突然一个大弧度左转,我一个没坐稳就往弟弟那倒——几乎是撞进弟弟怀里。
唐是的第一反应是揽住我的肩膀,拿着眼镜的手指手护在我脑袋上。
公交急刹车了,司机开了窗破口大骂,似乎是有路人撞了红灯。
弟弟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很难形容,像是洗衣皂,或者是沐浴露的气味。
我原本就红透的脸,此刻简直要发烫。因为我的脸就贴在弟弟的胸口,额角蹭着那凸出的锁骨,还能感受的到弟弟那稳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弟弟声音有些迟疑:“……没事吗?”
我控制不住有点发抖,弟弟可能以为我是害怕了,手掌犹豫地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一边在心里唾弃“你这不是很娘炮吗?!”,一边舍不得弟弟的怀抱,赖了至少半分钟,才蹭回原位红着脸摇头。
弟弟没有说话,等他看向窗外时,我才敢又转头去瞄他。我傻傻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弟弟唇角翘了翘——虽然稍纵即逝,但那确实是一个笑。
我脑袋里像是炸开了烟花,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产生幻觉了,还是我滤镜太深,导致脑部出了一个弟弟的笑。
后半程我全程在脑内回放弟弟的笑,以至于到下车的站点时,弟弟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匆匆下了公交。
唐宴果然在家,不过他似乎是在补觉。
我进门的时候,他的房间还拉着遮光的灰色窗帘,一片漆黑,只有顶端窗帘皱褶处透进的几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