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呼吸有些急促,目光里的忿然和失望显而易见。时思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原本心中的不平,顷刻间便被沮丧取代了。
“你和晓然不管怎么样,说到底是你们两个的事,确实和我无关,我可能并没有立场站在谁的一方去指责另一个。”时思移开视线,“我只是因为看到晓然刚才的样子有点儿心疼,是我刚刚语气不好,如果说错了什么话,我可以向你道歉。”
她尽可能在不伤害三个人友谊的前提下,对童越不动声色的渐渐疏远冷淡。可也许从童越和白晓然都已经不再满足于各自的朋友身份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注定再也回不到曾经无忧无虑的过去了。
时思突然觉得很累,她又看了童越一眼,随后低下头朝门外快步走去。可下一秒,就被童越扯住了手臂。
“对不起……”
他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时思眸中的光芒黯淡下来。
时思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因他的道歉僵在了原地,所有因争执而起的懊恼和沮丧,也就这么凝滞在了心头,发泄不出,也化解不了。
总是这样……
时思几不可闻的轻叹,她见童越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心也不由得软了些,可还不等她对他说些什么,童越拉着她手臂的动作已经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些:“时思,你……”
童越顿了顿,有些艰难的继续说道:“不要和傅铭渊在一起。”
时思的脸色微变:“对不起,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
她甩开童越的钳制,可没走几步,就已经被童越重新拉了回来:“我知道你喜欢他,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你只知道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爱情里,他平时都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你真的了解吗?”
见时思试图用力挣开他的手,童越眼前浮现的满满都是刚刚傅铭渊冷嘲的目光,他拉着时思,心中盘桓已久的话冲口而出:“你以为他会一直对你好吗?如果哪一天他厌倦了,到时候你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时思终于甩开童越的手,脸色越发难看,“真正不了解他的人是你,所以你才能在我面前这么肆意的指摘他!”
童越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太天真了!他父母当年就死的不明不白,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都说当初的事故是谋杀?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你以为——”
“童越!”
清脆的巴掌声让童越倏然失声,时思脸色苍白,仍停在半空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你太过分了……”
时思有些僵硬的手紧攥成拳,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傅铭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门口,面前是明亮如昼的灯光,身后是乌墨般浓郁的夜色,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分界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上演,微微有些出神,似乎他们所谈论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时思周身的血液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跑到他身边,几乎有些惊慌失措的解释着:“你听我说,刚刚只是、他只是……”
可她能解释出什么呢?
看客恶意的揣测,世人肆意的猜想,都不是他作为受害者至今还要面对这种攻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