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苡贤讽刺地嗤笑了声,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许绾轻,“你设计把她害成这副样子,你竟还能装得下去?傅深酒,我认识你十几年,到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可怕!”
傅深酒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跌坐在地上的、此刻已经哭得浑身颤抖的许绾轻,心头划过一抹浓重的不祥感。
“林苡贤,她变成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明明四周已经围了很多人,可是此刻却都安静的出奇,全都齐刷刷地看着傅深酒。
尽管傅深酒方才那句话的声音很轻,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竟是异常地响耳。
“跟你没关系?”林苡贤作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倒退了一步,“傅深酒,你已经抢了她的心上人,成了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呢?还非得把她害死,你才能完全放心?”
抢了她的心上人……
不满足……
把她害死……
面对林苡贤的指控,傅深酒身子一僵,犹自强撑笑颜,“林苡贤,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傅深酒,雁城有谁人不知,许绾轻和薄书砚当年的那段佳话?”林苡贤扬着的指尖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傅深酒脸上,“你敢说你不知道薄书砚和许绾轻的关系?”
指尖死死地攥在掌心,傅深酒唇瓣儿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是薄书砚几个小时以前才跟她说过,他和许绾轻现在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傅深酒抬头,想要把这些话拿出来解释,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她组织不了语言。
而且周遭那些审视的目光,显然是已经相信了林苡贤所说的全部。
在这个看热闹的社会,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了。
一种深浓的无压力感紧紧桎梏着傅深酒的胸腔,她孤立无援地立在那里,被许绾轻掐破皮肉的手腕上的锥心疼痛,她都感觉不到了。
“傅深酒,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也活不成了。”许绾轻不知何时止住了哭泣,泪痕满面、满面绝望地抬头来看她。
傅深酒的视线与她的相接,内心突然涌起排山倒海的恐惧感,她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许绾轻……”
许绾轻眸子一厉,攥着她的手腕突然爬起身,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傅深酒完全懵了。
直到林苡贤冲着她身后叫起来,“薄先生,你快去看看绾轻吧,我真害怕她做出什么什么傻事来!”
听到“薄先生”三个字,傅深酒才猛然回过神来,像是快要溺毙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薄书砚……”傅深酒的唇瓣儿动了动,朝着紧蹙眉心的薄书砚迈了一步。
林苡贤却先她一步开了口,表情沉痛,“薄先生,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傅深酒她……”
薄书砚空渺的视线从许绾轻离开的方向收回来,幽沉地落在傅深酒脸上。
傅深酒从他的眸光中读到什么,心脏一记猛抽,反应过来连连朝薄书砚摇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是我……”
薄书砚眸光一动,抬步朝傅深酒走来。
傅深酒泪水突地决堤,也往他走去,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快去看看绾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立在一边的薄青繁大力扯了一把薄书砚的衣袖,“还愣着干什么!她爸爸马上就要过来了!人命才是大事!”
薄书砚的步子一顿,在傅深酒的手就要接触到他时,他眸渊一沉,只略略侧过身,就绕开了她,长腿阔步地追许绾轻而去。
男人的西服外套擦过指尖,傅深酒下意识地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她的手保持着要抓住什么东西的姿势,就那么僵着,僵着……
好久好久以后,泪水都干了,看热闹的人群都已经散去大半,傅深酒保持蜷握姿势的指尖才轻颤了颤,继而整条手臂都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茫茫然转过身,视线所及,再也没有薄书砚,再也没有温度。
……
傅深酒出了君至以后,埋着头沿着大街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面有一方围墙挡住了去路,才停下来。
被许绾轻抠出五个血孔的手腕在这时候才将锐痛传到傅深酒的大脑。
傅深酒抬起手腕,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些伤口,突然就想起了许绾轻那绝望而悲怆的一张脸。
又过了好久,傅深酒擦干脸上残余的泪痕,摸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给薄书砚拨了一个电话。
当时事情那么那么乱,彼此之间产生误会也不一定。
算她没骨气罢。
她还想试一试。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傅深酒快绝望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薄书砚,许绾轻怎么样了?”傅深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的竟是许绾轻。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薄书砚寡沉的声音才传过来,“我现在没空,以后再说。”
电话被挂断。
傅深酒深吸了口气,牵起唇角强自笑了笑,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重拨。
这一次薄书砚倒是接的很快。
只是弯着唇角的傅深酒还没来得及说话,薄书砚满含疲惫、毫无温度的声音就率先传来过来,“傅深酒,先别闹,好吗?”
“我没……”
她的一句话才说出两个字,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傅深酒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蹲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眼泪才不受控制地、扑扑簌簌地砸在地上。
她不想哭,于是抬起头去看天。
但她的视线刚刚与天空相接,一股眩晕的感觉蓦地袭来,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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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0浓重的绝望压得她连意识都开始涣散(一更,3000+)
傅深酒不想哭出来,于是将脸仰起去看天空。
但她的视线刚刚与天空相接,一股眩晕的感觉蓦地袭来,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意识失去之前,她听见有脚步声快速朝她靠过来。
……
傅深酒是被冷水泼醒的。
冷水灌入鼻腔,深酒猛吸一口气,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偿。
入目的,是堆得很高也很杂乱的货箱。
目光移动,她再看见的,就是两个面色黝黑而油腻的男人。
他们双双蹲在她面前,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其中那个光头,手上还捏着两个矿泉水瓶子。
见她睁开眼睛,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那个果着上半身的纹身壮男就捏着傅深酒的肩,将她提着站了起来。
傅深酒脑子里混沌一片,身体也僵硬着动不了,更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的嘴被封住了。
“又是一个没用的,给吓傻了。”瘦小的光头男嘿嘿一笑,抬手就来摸了一把傅深酒的脸。
男人滑腻又粗糙的掌心让傅深酒猛然生出一股子恶心感,意识才在这时候通通回笼!
陌生的环境和明显不善的陌生男人,被封住的嘴和被反剪着绑在身后的双手,无一不在提示她,她遇到麻烦了!
很大很大的麻烦!
认知到这个现实的之后,傅深酒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惧和慌乱。
光头男和纹身壮男慢悠悠地抬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过来。
傅深酒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掉绳子的同时,脚上的步子就乱了起来。
地面突地一晃,毫无防备的傅深酒蓦地就往后摔在了地上。
两个男人被傅深酒这个样子逗乐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傅深酒深吸了口气,全身都颤抖得厉害,一张惨白的小脸上贴满了乱糟糟的湿发。
“哎哟哟,瞧这小可怜样儿!看得我都心疼了!哥,这下咱俩可有福了!”光头男人提了提裤子,然后在傅深酒面前蹲下来,抬手又要来摸她的脸。
傅深酒下意识地去躲,躲不掉她就用屯部和腿部的力量拼尽全力地将身子往后缩,一双圆睁的瞳眸始终充满恐惧和警戒,盯在两个男人身上。
“把她嘴上的东西给老子拿掉,女人要叫起来才会让人心尖儿痒痒。”纹身壮男踢了一脚光头男的屁股,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大哥说的在理!”光头男咧嘴一笑,然后抬手就来拉傅深酒。
傅深酒不想给他碰,挣扎着就要逃开。
光头男不耐烦地“嗨”了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傅深酒脸上。
傅深酒被打得偏过脸,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
尽管以前看过那么多防范犯罪、怎样在遇到危险时保持冷静的方法方式,但真正遇到之后,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要冷静下来更是千难万难。
傅深酒还没从那一巴掌中缓过神来,光头男又已经靠上来,一手粗鲁地扣住傅深酒的后脑勺,一手就去撕她嘴上贴着的东西。
“小东西,我可警告你,上了我们这艘船,老实点就少受点罪。但你要是不老实,那可就别怪哥们儿不近人情咯。”
说完,光头男横着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拉。
傅深酒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犹如坠入地狱。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强作镇定地转过头,哑着嗓音开口,“如果你们绑我是为了求财,那我们一切都可以商量,没有必要这样的。我保证让你们拿到钱!并且,我绝不会追究、也绝不会报警!”
光头男和纹身男相视一眼,随即大笑,笑够了,纹身壮男才摩挲着下巴在傅深酒面前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
之前从傅深酒口袋里搜出来的手机,将屏幕解锁后打开了通话记录,一本正经地问,“打哪个号码才能拿到钱,嗯?我帮你打!”
傅深酒惊疑地看了他一眼,第一个涌入脑海中的名字竟是……才让她伤过心的薄书砚。
而最终,傅深酒还是说了薄书砚的号码。
但……电话拨出去好几次,都被对方挂断了。
这个结果,让傅深酒的心,陷入一片死寂。
(傅深酒,你才是我身边那个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关于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动,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必要。)
这是薄书砚几个小时以前才亲口对她说过的话。
当时,她那么相信他,甚至还打算将傅至庭和傅玄野的事情告诉他!
她甚至真的想过这一辈子都要跟他共度,已经准备要依靠他!
可是现在的结果,却让她觉得好讽刺!
她身在危难之中,他却连接她电话的时间和耐心都没有!
不不不,不仅仅是现在,之前在君至的大厅里,她被所有人怀疑的时候,她都朝他伸出手了,他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而是毫不犹豫地追着许绾轻出去了!
她怎么那么傻!从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明白的,薄书砚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许绾轻!
他的心里……
傅深酒脑子里陡然窜过一个念头,她几乎忘了自己现下的处境,竟自嘲地笑出声来。
是啊,薄书砚只说她傅深酒是他身边那个名正言顺的女人,又何曾说过她傅深酒是他薄书砚心上的那个女人!
身边的女人么,自然比不上心里的那个女人。
薄书砚现在,大抵是正在陪着许绾轻,所以……才没空理会她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吧。
傅深酒刚醒过来的时候,曾经还幻想过薄书砚会突然出现,成为她的盖世英雄,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是现在,薄书砚连她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又怎么会,有空来救她呢?
……
“小妹妹,这个薄书砚怎么不接呢?”见傅深酒表现反常,纹身壮男将手机往傅深酒面前凑了凑,“要不换个人的号码再打?”
光头男在这时候凑上来,一把抽走纹身壮男手中的手机,“我说大哥,你就别再逗人小妹妹了!她可是上面亲自交待过的,必须带到阿富汗交手的!就算她自己能出一亿,你敢卖吗?行了行了,别逗她了!”
“要不是好些年没见过这样的货色了,你以为我有这个耐心?”纹身壮男促狭的目光将傅深酒全身上下溜了一圈,“逗逗她,打发时间而已。”
光头男围着傅深酒转了两圈,摸着下巴跟纹身男涎笑,“哥,在那几个外国佬下来以前,不如我们先干·她一次?”
听见这话,傅深酒从那股浓烈的绝望中猛然回神,急忙缩着身子往后退,几乎要把自己的唇瓣儿咬碎。
眼看着越靠越近的两个男人,傅深酒连恐惧的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浓重的绝望压得她连意识都开始涣散……
……
雁城,人民医院。
许绾轻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小脸上满是泪痕。
闫修看了眼她,脸上弥漫过心痛神情,轻叹道,“绾轻,你怎么那么傻?要不是薄书砚及时截了你的车,你知道后果吗?嗯?”
被闫修这样一说,许绾轻还未说话,眼泪就又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傅小姐那里抢走书砚,她凭什么那么设计陷害我?闫大哥,你知道吗?昨晚我被人带到包厢里,那几个男人……他们……”
闫修看她哽咽到无法再说下去,心口蓦然一痛,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撞立在一边的薄书砚,“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啊!要不是因为你,绾轻今天能出这回事?我早就奉劝过你,傅深酒那样出身的女人玩玩儿就算了!当真不得!你偏……”
听到傅深酒的名字,薄书砚蓦地抬眸,只一记幽沉狠戾的眸光就让闫修闭了嘴。
闫修咬着牙根,心里气不过,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绾轻从几岁就跟在我们身边,一直对你掏心掏肺,那年为了和你订婚,甚至差点跟家里断绝关系!这些,薄书砚你都忘了是不是?!”
听到这些,许绾轻眼泪落得更凶,呜呜地哭出了声。
薄书砚抬手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口,“绾轻,别哭了。”
---题外话---还有两更,分别在中午和下午六点左右。
☆、111111她,再也没办法…思考了。(二更,3000+)
听到这些,许绾轻的眼泪落得更凶,呜呜地哭出了声。
薄书砚抬头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口,“绾轻,别哭了。”
许绾轻的哭声一顿,“我知道,我让你心烦了。”
委委屈屈地说了这么一句,许绾轻双手拽起面前的被子
,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去,虽然再没有发出声音,但整个身子都一抽一抽的,明显哭得更厉害了。
薄书砚仍旧蹙着眉心,对此无动于衷撄。
闫修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起,抬手想要去碰许绾轻,但又很快缩回来,转而怒目瞪着薄书砚,捏着拳头就挥了过来。
薄书砚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格住了闫修的拳头偿。
闫修被那股力道震得一退,气的一双眸子都猩红起来。
薄书砚缓挑凤眸,只淡淡睐了闫修一眼,就抬步出了病房,到了外间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薄青繁和林苡贤并肩坐在沙发上,kev立在一边。
“kev,把手机给我。”薄书砚朝kev伸出手。
之前许绾轻出事,一片混乱之中,薄书砚接了傅深酒的电话后,随手将手机递给了kev。
kev的嘴唇动了动,将目光转向了薄青繁。
薄青繁从包包里摸出手机,递给kev,“你若不要我倒要忘了,你的手机还在我这儿。”
kev眸光微闪,接过手机递给了薄书砚。
薄书砚拿过手机,垂眸将手机解锁,没有发现任何来电显示,也没有新短讯的提示。
心头隐隐掠过不安,薄书砚又检查一遍了通话记录和短讯箱,依旧没有消息。
他抬手扯掉了颈间的领带,步子虚浮地走到窗边,想要摸根烟出来,却怎么也摸不到,干脆放弃了。
重新举起手机又看了遍,薄书砚拨了傅深酒的号码。
关机。
再拨。
还是关机!
眉宇越蹙越紧,薄书砚突然就回想起之前在君至大厅时,傅深酒无助地走向他时的模样,心口蓦地就抽痛起来。
那一阵抽痛过后,继之而来的,是极致的郁燥和……空茫!
铸黑的瞳仁骤然紧缩,薄书砚蓦地转身,疾步出了休息室。
kev愣了一下,急忙追了出去。
刚从病房出来的闫修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薄青繁,薄青繁给他递了个眼神,闫修便立马也跟了出去。
黑色商务车在车流中横冲直撞,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握着方向盘的薄书砚额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一双唇片绷成惨白的铁线。
他将车子加速,加速,再加速,却仍旧觉得不够。
在他将油门踩到底的时候,他捏在掌心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薄书砚立时垂眸去看了眼手机屏幕,方才本有些松动的眉目又蹙了起来。
他滑了接听。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薄书砚额头上的青筋骤然爆起,一双铸黑的眸也突地猩红,好似下一刻就要炸出血来。
雁城的茫茫车海中刺出一道尖利的摩擦声后,黑色商务车骤然调转了车头。
……
船上。
傅深酒的脊背紧紧地贴着轮船墙壁,死死地盯着越靠越近的两个男人。
光头男舔了舔唇,眼睛里溢出让傅深酒几欲呕吐的光亮。
“只要你乖一点,我们哥俩就对你温柔点。你要是不乖,可就别怪我们不会怜香惜玉了!”纹身壮男倾身过来摸傅深酒的下巴,傅深酒垂眸反抗的时候,只看到他指甲里的黑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