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你!”不等唐伊歌说完,一道冷硬紧绷的男声蓦地从门口掷了进来。
靳橘沫惊疑,来不及朝门口看去,就见唐伊歌的脸,已经止不住的一层一层白了下来。
“司南,你怎么来了?”唐阮声音惶恐无措,说着便快速看向唐伊歌,“伊歌,我,我不知道司南会来,我”
“阮阮,你何必来这里自讨没趣。”容司南冷绷着脸上前,弯身牵起唐阮的手,将她保护性的圈在怀里,儒雅清逸的脸庞此刻寒如冬霜,“有些人不值得你这样花费心思,委屈求全。屋”
唐伊歌捏紧双手,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妩媚动人的眼魄直直盯着容司南的脸,眼眸里遗漏的贪恋显得那样的小心奢侈。
容司南接收到唐伊歌投递而来的目光,俊逸的眉宇嫌恶的拧紧,下颚更是紧绷,冷冷盯着唐伊歌,“唐伊歌,你还是那么自私刻薄。我怀疑,你心中到底有没有一点善念!”
唐伊歌身形轻颤,婀娜的身姿此刻却显得单薄萧条,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双眼从一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容司南的脸,尽管他脸上全是冷恶和鄙夷。
唐阮担忧的看了眼唐伊歌,咬唇轻握住容司南的手,红着眼道,“司南,你别这么说伊歌,毕竟她那么爱你,你这样说她,会比所有人说同样的话,更让她受伤难过。”
“爱?”容司南俊朗的面庞爬上冷怒,额头上青筋都鼓了出来,沉鹜的盯着唐伊歌,“她也配!”
唐伊歌死死抿紧红唇,双眼血红,白皙的额头青筋凸起,她却仍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靳橘沫看着唐伊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口忽的便疼了下,连旁人都觉得疼,更可况还是她,她的心,恐怕此刻已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着吧。
唐阮看了眼唐伊歌雪白的脸,双眼微缩,转眼看向容司南时,又是焦虑和难过,“司南,你怎么能这么说伊歌,她是我姐啊,你这么说她,那我是不是也不配跟你在一起?”
容司南绷紧的脸变了变,垂眸看着唐阮梨花带泪的脸,心头划过不忍,伸手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声音明显柔了许多,“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阮阮,我知道你善良心软,可有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不值得你这么对她。答应我,再也不要来这里,嗯?”
“司南,我跟伊歌从小感情就好,我们是亲姐妹啊,你让我怎么割舍得下,我做不到的。”唐阮哭着说,满脸痛苦。
容司南心尖抽疼,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你真傻!”
“呜呜”唐阮忍不住伏进容司南怀里低低啜泣。
靳橘沫见状,微不可见的拧了眉,看向从容司南出现开始便没再说一个字的唐伊歌。
唐伊歌孤零零的站在相拥而立的两人面前,一双苍白的手拽得紧紧的,身形挺得笔直,可那一双眼却一直没从容司南身上离开。
靳橘沫在心里叹息一口,这三人间的感情纠葛她本是不想参与进去的,可又实在不忍心唐伊歌孤零零独自面对,不由上前几步,走到唐伊歌身边,清亮的双眼看着容司南,“容大哥。”
“沫沫?”容司南在靳橘沫开口的刹那才发现她的存在,拧眉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靳橘沫挑眉,莞尔,“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容司南抿唇,看了眼她身边的唐伊歌,眉头拧得很深,“你一个人?”
靳橘沫微愣,点头。
容司南脸上有了丝严肃,看着靳橘沫,“沫沫,有些人品行不端,不适合相交久处,免得你沾染一些不堪的习气。”
靳橘沫眼角扫到身边的唐伊歌身形狠狠震了下,微微眯眼,心里有些意外,一向爽朗温和的男人此刻说话竟是这样的直接刻薄,不留情面。
微微沉默了一会儿,靳橘沫笑着道,“我在餐厅订了位置,六点半。从这里到餐厅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容大哥和唐小姐要是没什么事,不如跟我和伊姐一起去那家餐厅用晚餐?”
不想靳橘沫直接岔开了话题,容司南薄唇抿了抿,“沫沫”
“当然,如果容大哥没有时间也没关系,我改天再单独请您吃饭。”
靳橘沫说着,不好意思的扯唇,“那家餐厅生意火爆,一般都要提前预定餐位,且如果到时间我们没赶到的
tang话,餐厅就会自动默认我们不会去,从而取消预留的餐位。现在赶过去时间恰好来得及。”
靳橘沫说完,便含笑看着容司南。
容司南双眼闪过一丝纠结,很明显,他既不放心靳橘沫和唐伊歌“这种”女人独处,也是真心不愿意排斥和唐伊歌同进晚餐。
唐阮看了眼靳橘沫,犹疑道,“司南,不如”
“沫沫,你订的哪家餐厅?”容司南打断唐阮的话,看着靳橘沫问。
靳橘沫一本正经的说胡话,说出了餐厅的名字。
容司南没再说什么,在原地顿了顿,冷冷盯了眼唐伊
歌,便牵着唐阮离开了影楼。
看着容司南和唐阮离开,靳橘沫有些担忧的看向身边一语不发的唐伊歌,“伊姐,你,没事吧?”
唐伊歌没说话,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脸上由苍白慢慢涨红,那是一种人在承受忍受某种极端的情绪的状况下的隐忍。
靳橘沫心惊的看着她额头上鼓出的青筋以及从她齿间滑出的血珠,连忙伸手抓住她僵硬如冰棍的手臂,“伊姐,伊姐,你别这样,你流血了,快松开。”
唐伊歌眼眸涨到通红,眼珠被水汽晕得血红,样子十分惊悚。
靳橘沫沉沉吸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伊姐,伊姐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伊姐,你,你别吓我。”
“啊”唐伊歌猛地痛叫出声,眼泪从她眼眶里如水柱般倾泻而出。
靳橘沫呆在原地,怔怔盯着她痛苦到扭曲的脸。
“啊”唐伊歌捂着心口,声音凄厉涩哑,每一声挨不住的疼痛从她嘴里以嘶吼的方式发泄出来都让人心尖颤抖,仿佛也能体会到她心里的疼。
靳橘沫眼圈不由一红,狠吸了口气,上前抱住她佝偻颤抖的身体,喉管有些疼,“伊姐,伊姐,别这么折磨自己。如果心里真的疼了,就放手,嗯?”
“啊”唐伊歌痛哭,像是要将积压在心口的所有委屈痛苦都嘶吼出来。
靳橘沫不是个掉眼泪的人,也并不心软善感,可唐伊歌躬身倒在她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却让她眼眶沁出了水汽。
靳橘沫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沙发另一头狠狠发泄后就狂抽烟的唐伊歌。
唐伊歌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满一缸的烟蒂,她拧着眉,妖冶的双眼低低垂着,抽烟的动作很急促也很慌张,像是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夹着烟的两根手指都在狠狠颤抖。
手机轻缓的音符从靳橘沫手边的包里传出,为这沉闷忧郁的影楼带来了点生气。
靳橘沫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见是某人,稍稍犹豫了下,才将身子转到另一边,接起了电话,“容先生,什么事?”
听到靳橘沫那声“容先生”,唐伊歌微微掀起了眼皮一角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夹烟的手指一顿,接着皱着眉,将还剩半截的烟碾息在了烟灰缸里,又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影楼里四处翻找着什么。
靳橘沫听到声响,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还在影楼没去吃饭额,好吧。”
靳橘沫挂了电话,忙起身朝唐伊歌走去,“伊姐,你找什么呢?”
唐伊歌没说话,从靳橘沫面前擦过,抚着楼梯,咚咚的跑上了楼。
靳橘沫发懵。
没一会儿,唐伊歌拿着什么东西下了楼,举高就在影楼的各个角落噗噗的喷着。
闻着空气里清新的百合香气,靳橘沫才意识到她一直在找空气清新剂。
唐伊歌将空气清新剂扔到沙发上,便手忙脚乱的将烟灰缸里的烟蒂连带着烟灰缸扔进了来垃圾篓,一鼓作气将黑色的垃圾袋拧了一圈提着出了影楼。
靳橘沫木讷的看着唐伊歌一些列奇怪的举动,心头有些渗,别是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吧?!
唐伊歌扔完垃圾回来,就见靳橘沫睁大眼复杂的看着她。
挑了下眉毛,唐伊歌抱着腰扭着臋朝她万种风情的走来,吊着红肿的眼角,声线嘶哑,“这么看着我什
么意思?以为就这么点事我就疯了?也太小看我了!”
唐伊歌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红色的指甲抠着旗袍上的牡丹花,除了脸色仍然苍白和紧皱的眉头外,已经没什么异样。
靳橘沫干笑,“自愈能力不错啊。”
没想到靳橘沫在这个时候打趣她在她伤口上撒盐,唐伊歌愣了愣,却是噗嗤笑了,挑眉妩媚盯着靳橘沫,没说话。
靳橘沫目光从她肿起的眼帘扫过,嘴角勾着,心里却不太好受。
她几乎可以肯定,她每次受到伤害遇到难过的事,都是这么隐忍着故作潇洒,所以才有了今天在她面前的大爆发。
往往在人前越是故作坚强百毒不侵的女人,她的脆弱才格外让人怜惜心疼。
“别站着了,坐吧。”唐伊歌拍拍身边的位置。
靳橘沫走到她身边坐下,就听到她说,“你怀孕了我还在你面前抽烟,要是叫墨琛知道了,不定怎么报复我呢。”
靳橘沫微怔,看向她,所以她刚才四处找空气清新剂是因为这个?
唐伊歌歪头看着她的肚子,因为穿得多,加之才三个月多,所以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听说是双胞胎?”
靳橘沫点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唐伊歌,“是啊。”
唐伊歌眼底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转瞬即逝,抬眸说,“真让人羡慕。”
“你也可以生。虽然像我这样一次生俩的几
率小了点,不过一次生一个,两年生一双还是可以的。”靳橘沫这话颇有点炫耀的意思。
唐伊歌优雅翻个白眼,“瞧把你得瑟的。”
靳橘沫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