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安娜离开，方红珠也只有提起自己的包，灰溜溜的逃走。

韩茹素脸色同样苍白，咬紧牙关，眸中的泪光，不住闪烁。

她不能哭，她都已经赢了，她成功的骂走了她们两个，她为什么要哭？

可是眼泪依旧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她捂着自己的脸，掩饰自己的狼狈。

韩茹素，你真没出息，不是都要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在乎那两个女人？

秦越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没事的，你今天做的很好，她们两个真的很欠骂！”

韩茹素放下自己的手，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她不着痕迹的蹭去，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秦越，若是他不同意离婚，我还有别的办法离开他吗？”

“协议离婚不成，你可以起诉法院，不过得有证据！”秦越犹豫着，低声说道。

韩茹素深吸一口气，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秦越！”

“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谢！”秦越微微一笑。

虽然气走了乔安娜和方红珠，一顿饭依旧这样不欢而散，韩茹素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号码很陌生，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中心医院方院长的号码。

接过电话，那边方院长只说，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诧异的让秦越调转车头，将她送往中心医院。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方院长这个时候叫她过去，究竟有什么事？

看见她的时候，方院长眉心凝出深深的痛色，手中拿着一份b超图像，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胎儿的模样。

不知道方院长拿着这个干嘛。

“方叔叔，你找我有事？”韩茹素见方院长不愿开口，轻声问道。

“茹素，是方叔叔对不起你……”方院长放下单子，站起身，痛惜的看着韩茹素。

韩茹素不解，“方叔叔说的是？”

“当初给你做检查的医生，被人收买，拿了一个别人的胎检报告，换上了你的名字……”方院长皱眉，不舍的看着韩茹素。

他一直在想，要怎么告诉这个丫头呢？原本自私的想过，将事情压下，内部处置算了。

可是这样做，对不起裴家，对不起韩茹素这个单纯的丫头，是他治下不严，竟然出了这种丑事。

他愿意接受裴家的指责，和一切惩罚。

韩茹素秀眉紧颦，不解的看着方院长，方院长痛心的道，“给你做检查的医生和护士，一个叫做刘声昆，一个叫做梅月，他们狼狈为奸，收了别人的巨额财物，伪造了你的胎监报告，害你打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其实没有胎死腹中，他好好的，健康的活着……”

方院长将b超报告拿给韩茹素，“这个才是你真正的报告，你自己看看，孩子的眉眼已经可以看出来！”

韩茹素接过b超报告，耳朵嗡嗡作响，怎么会？她也不相信孩子胎死腹中，所以去人民医院也看过了，可是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怎么会？

方院长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低声道，“人民医院给你做检查的医生护士，也在第二天辞职了……”

韩茹素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办法思考，只是拿着单子不住发抖。

难怪，难怪那天手术的时候，她告诉那些医生，她的孩子还活着。

其中有一个医生，用惶恐的神色看她，而别的，则是用奇怪的眼神。

然后她想挣扎着跑，但是那个惶恐的医生摁住了她，然后在她的手臂上，注射进了麻药。

接着她什么就不知道了……

孩子，他们杀死了她的孩子。

眼泪汹涌在心中，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茹素，是方叔对不起你，那两个辞职的医生和护士，我已经正在寻找，希望找到他们，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方院长皱眉，痛惜的说道。

韩茹素摇头，神色茫然的拿着b超单子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方院长的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中心医院，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只是走着，走着……

那是她唯一拥有的孩子啊，曾经，她将他当做自己的全部。为了他，她可以容忍窦明珠的挑剔，裴仟昊的出轨，甚至自己的软弱。

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是活活的被拖拉下她的子宫。

她几乎可以看见，那血淋漓的画面。

孩子活着，甚至单纯的微笑，然后一个生冷的仪器，伸进她的子宫，活活的绞碎了这个孩子。

鲜艳的顺，连同着孩子的身体，流出了她的的子宫。

她看见了孩子无辜的神色，他问她，妈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

是啊，她为什么不要他呢？为什么最后一刻，她没有相信自己的感觉，冲出那个手术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