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2)

,那可怎么办才好?

程鹏见是程邵廷拦他,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斥道:“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要不是因为他和落儿的缘故,漓儿早就处置慕容雨了,如果那样的话,她现在也不至于身处险境。

程鹏担心,他实在是担心慕容雨对苏心漓不利。他们一家上下对慕容雨那么好,她都能忍心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她这次可是想帮着外人置他们定国公府上下所有的人于死地啊,而且她之前老早就想对漓儿动手了,她将漓儿劫走,肯定是凶多吉少啊,程鹏越想越觉得担心,一颗心都觉得乱了。

程邵廷心里原本就难受,程鹏这样说,他一颗心更是心如刀绞,他如果知道慕容雨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他肯定是不会娶她进门的,他要知道会有今天--他应该那个晚上就了结了那个女人的。

程邵廷想到苏心漓,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要是漓儿出什么事,他还有什么颜面继续活着啊,他到底取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害死了他的妹妹和外甥,现在连他唯一的外甥女也不放过,他没颜面活着,但如果现在死了,九泉之下,他也面对不要立雪和历仁啊。

程子落看到程邵廷难受,想上前安慰,不过他现在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差别,能说什么,如果说之前他说没有慕容雨那样的母亲是有些赌气负气的话,那现在,他是真的不想认慕容雨那样的母亲了,她从来就没有一次,站在他和父亲的立场上为他们考虑过。

“当初我就不该带她回府啊,我就不该啊,她可不可怜关我们什么事,我和仙儿就该让她自生自灭的!”

程鹏暴跳如雷,忍着没有让自己发作,过了差不多又有一盏茶的时间,兰翊舒从里面出来了,程邵廷第一个冲了上去,想问找到苏心漓了吗,但是看到他沉郁的脸色,紧蹙着的眉头时,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肯定是状况很不好,他虽然认识兰翊舒的时间不长,但他觉得兰翊舒是个生性淡然的人,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没找到漓儿。

程鹏自然是也看出来了,他现在心里有些慌,是真的慌,四年多前,他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他不想四年后的今天,自己唯一的外孙女也出事,四年多前,云氏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前,程鹏不敢想,如果这次漓儿再有个三长两短,云氏会怎么样。

想到这些,程鹏又觉得懊恼自责,慕容雨在这里修了一条通往后山的暗道,他们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的,他不禁白了程邵廷一眼,程邵廷现在是自责万分,就算承受动手打他,他也不会有意见的,而且心里还能更好受一些。

“我们即刻让人去搜查后山。”

漓儿是今日才来见慕容雨的,慕容雨前些日脚还受了伤,估计还没痊愈,应该走不到太远。程鹏素来是沉稳冷静的,但是现在,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一颗心也都是乱的,就像失了主心骨似的。

“这件事情,不宜打草惊蛇。”

慕容雨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他刚刚在后山大概绕了一圈,并没有线索,慕容雨爱那个男人已经成痴,对苏心漓也极为憎恨,兰翊舒心里头是十万火急,但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不能乱,越是要稳住,兰翊舒有些明白自己当初失踪时,苏心漓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保持冷静了,有些时候,冷静比慌乱难。

兰翊舒垂着眼睑,抿着嘴唇,似乎是在思索,屋子里谁也没有出声,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情都乱的很,都忐忑不安,都希望有个人站出来支撑他们,兰翊舒救了苏心漓好几回,他们下意识的想到了兰翊舒,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害怕,自己的一个决定,可能会将苏心漓推向更加危险的境地。

“你们都不要插手,我来处理。”

兰翊舒沉默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程鹏等人先是有些犹豫,不过转念想到苏心漓现在在琉璃的影响力,如果她被人掳走的消息传出去,而且还是被他的大儿媳妇,程鹏简直不敢去想后果会是什么样子,那不论是对自己还是苏心漓,都可能是灭顶之灾,他们不要插手,静观其变,同时不要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云氏那边,程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隐瞒。

“外祖父,你南夏和大金那边,有没有自己的人?”

程鹏正满心忧虑苏心漓的事情呢,听到兰翊舒的问题,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倒是程邵廷开了口,“我有。”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驻守在琉璃和大金的边境,每到年关,大金就会派兵侵犯,洗劫百姓,所以他找了不少信得过的人潜伏进了大金做细作,有些时间久的在那边已经小有所成了,还有的入朝为官了。

“好,把他们的名字还有联系方式告诉我。”

程邵廷点了点头,“回去我就给你。”

程鹏盯着兰翊舒,细细的打量着他,到最后也松了口,“我给你。”

如果是苏心漓开口要,程鹏不会犹豫,但是兰翊舒--定国公府数百年的历史,积累的人脉,这绝对是件极为重大的

事情,但是兰翊舒是他认同了的外孙女婿,那就是一家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同时更加相信苏心漓看人的眼光,而且兰翊舒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营救漓儿,他没有不给的道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兰翊舒,你也让我做点事情吧。”

程子落看向兰翊舒,满是哀切的恳求,他现在一颗心乱的都快炸了,如果这次不做点什么,就算苏心漓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也会很不安心的。

兰翊舒本想拒绝,可看到程子落的样子,还是松了口,“那你留下吧。”

兰翊舒又叮嘱了程鹏和程邵廷几句,才让他们离开,程鹏和程邵廷离开的时候都表示自己马上就会让人把东西送来,兰翊舒在他们走后,将床底通往外面的暗道重新合上了,走到了窗边,他现在的心情也有些乱,就算不能花很多的时间去整理理清,但是也需要一丁点的时间。

他猜想,不单单定国公府的人不知道这个暗道的存在,那个男人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他如果知道这个暗道存在的话,那对他而言,慕容雨就不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这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贴上去了,但是慕容雨对那个男人已经到了疯狂执着的地步了,而且他感觉得到,那个男人似乎是想撮合苏心漓和轩辕律,这也正符合秋慈的意思,同时也是兰翊舒最担心的。

“齐云,告诉齐达,不算花费多少银子,多大的代价,让大金乱了。”

大金并不仅仅只有轩辕律一个皇子,大金可汗的位置,想要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且,大金现在的大王,因为大权旁落在自己的儿子手上,一直都很不满,这次,他就给他们机会。

轩辕律的心腹就那些人,大金的可汗为了大金的本,不会动,而其他的人动不了,但是这其他人并不包括他,也不包括兰翊舒,他们埋在大金的,有许多顶尖的高手。

程子落在听到齐达的时候,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他很快想到了天下第一富商齐达,因为程子轩想要经商,所以他听他提起过,开始程子落还觉得不信,不过在听到不管花费多少银子,多少代价,让大金乱了那句话时,程子落相信了,天下第一商人的生意遍布天下,包括大金,而且有很多的分支。

让大金乱了?程子落看着兰翊舒的背,忽然想到他上次在林子里用一颗珠宝连杀三人,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深不可测的妹夫,就连齐达都要听他的命令,而且他听说就连皇上也对他青睐有加。

“还有,既然南夏的灵女不想回去的话,那就让她回不去好了。”

兰翊舒转过身,看着齐云,那眼神没有一丁点的迟疑。

南夏虽然只是个小国,但是局势比起西越等国来说要复杂许多,因为南夏有皇灵一族,同时也有皇室和朝廷,这样的格局,已经有数百年了,民间的百姓崇尚皇灵一族的人,也同样敬重皇室的人,但是皇室的人经常会遭受到挤压,两方的矛盾由来已久,因为曾经去过那里,所以兰翊舒还是有所了解的,皇室一族对皇灵的尊重不过是表面,实际上,他们是希望和琉璃一样,让自己能全权掌控子民,享受他们所有的尊重。

灵女在皇灵一族有极高的地位,但是秋慈这一届的灵女似乎有些作死,既然她缠着自己不肯放,一直赖在这里,那就烂在琉璃好了,她不是愿意放弃一切吗?他现在就成全他。

齐云听了兰翊舒的吩咐,见他每说其他,道了声是,转身就去办他交代的事情去了,动作快速利落的很。

齐云走后,兰翊舒将目光落在了齐磊身上,“找身手最好的人,时刻盯着轩辕律,一有消息,立马向我汇报。”

如果慕容雨没有立马处置苏心漓,而是去找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十有八九会和轩辕律联系。就漓儿现在的身份还有影响力,他们肯定是舍不得杀了这样好的筹码的,如果事情像他料想的那样的话,只要盯着轩辕律,肯定能找到漓儿。

齐磊领了命令,也离开了,现在这时候,兰翊舒交代的事情,他必须立马去办,而且还得办好。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知道公子现在是故作镇定,夫人失踪,他肯定比谁都还要忐忑不安,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呢?”

一旁站着的程子落和蹲在地上水儿齐齐看向他,异口同声。

兰翊舒瞥了水儿一眼,那眼色和脸色都让人胆战心寒,水儿立马不敢再吭声,兰翊舒看程子落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他本来就是个冷心冷性的人,对定国公府的人礼貌又友好,那是因为夕颜,现在,因为程子落的生母,苏心漓身处险境,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兰翊舒会有好脸色才怪,这一点,程子落十分谅解体谅,兰翊舒就该是这样的态度。

“静观其变。”

他倒是想像无头苍蝇那样在后山地毯式的寻找,不过那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还会暴露漓儿的行踪,让她更加危险,同时对定国公府也不利,而且,那样做,会让他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现在这样,已经是他可以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我进宫一趟。”

兰翊舒闭上眼睛,在心里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他必须向文帝说清楚,而且,他也需要他的帮忙。

苏心漓醒来的时候,颈脖子疼,脑袋也有些发晕,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的更厉害了,她闭上眼睛,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还有虫鸣鸟叫的声音,似乎是在山里似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四下有些漆黑,她扭头,看到了在一旁石块上躺着的慕容雨,她身上盖着披风,旁边还有一个包袱,苏心漓猜测应该是干粮,看样子慕容雨早有预谋。

苏心漓起初在稍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试着挣扎了,不过很快发现自己身上被绳子捆绑着,尤其是双腿,上面绳子的另外一端连着后面的大石头,而她的手也同时被绳子绑着,根本就不可能解开,她这个样子,是怎么都不可能逃走的。

她一直都知道,慕容雨是个极为小心心细的人,果然是这样,她现在这个样子,想给找她的人留下什么有利的线索都难。

苏心漓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她想一两个时辰肯定是有的,因为她现在浑身都是酸痛的,难受的很,而且喉咙也干涩的很,她试着动了动,然后轻咳了一声,既然她偷偷的逃不走,那就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要是被发现,只会激怒慕容雨,显然,这是得不偿失的。

慕容雨睡的并不深,苏心漓这边一有了点动静,她就醒了,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一下就站了起来,苏心漓看着她苍白的脸,憔悴又狼狈,开口道:“我渴了。”

慕容雨一愣,有些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心漓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她那张精致的让人心动的笑脸,淡然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慕容雨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生气。

“渴着。”

苏心漓也没说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咽了咽口水,慕容雨盯着她看了半晌,转身取了水,扔到她脚边,苏心漓看着近在咫尺的满满的水壶,有些无奈,低头朝着自己被捆着的双手怒了努嘴,“这样我怎么喝?”

“苏心漓,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现在这样子,都是被你害的,我给你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对苏心漓,慕容雨并没有好感,同性相斥,而且还是比自己优秀那么多的同性,你心里还认为是她破坏了自己所有的幸福,慕容雨是真的想将苏心漓一刀结果了泄愤。

苏心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这个样子,根本就喝不了水,慕容雨,你现在应该还是不想看到我渴死的吧。”

她要现在渴死了的话,那慕容雨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功夫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最近事事不顺的慕容雨早就失了一贯的温和,脾气暴躁的很,尤其对苏心漓,更加没有耐心。

苏心漓朝着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怒了努嘴,“解开吧。”

她见慕容雨一副要暴走的模样,继续道:“你不解开,我怎么喝水,难道你喂我吗?你又不是真的生病,身手应该不错吧,这里就我一个,我打不过你的,而且我的腿不还绑着吗,根本就逃不了的。”

慕容雨自然是不愿喂她水喝的,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她似乎也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不然的话,她醒来的时候,完全可以趁着她休息逃走。

“你要敢逃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慕容雨冷哼了一声,走到苏心漓跟前,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苏心漓的双手重获自由后,先是扭了扭酸痛到极致的肩膀,然后捡起慕容雨扔在地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整个人像是快要活过来似的,就连思维都清晰了很多。

苏心漓并没有将水全部喝完,喝了两口后,将水壶重新盖好还给了慕容雨,慕容雨想再将她的手绑起来,不过苏心漓并不配合,“这个地方我一点也不熟,你放心吧,我不会逃走的。”

苏心漓淡然的下着保证,然后抬头看向慕容雨,“为了那个叫楚奇的男人,你真的付出了很多。”

慕容雨听她提起楚奇,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似的,有些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不许再给我提他!”

苏心漓看着一脸恼火的慕容雨,善良的媚眼儿闪了闪,明亮异常,她低着脑袋,垂着眼睑,不让慕容雨看到自己那微微上扬的唇角,片刻,才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外公舅舅还有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就这样消失,他们肯定会很着急担心。”

苏心漓说着,叹了口气,这个担忧,她一整个眼睛,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有了,不单单他们,还有云氏和兰翊舒他们,尤其是云氏,苏心漓真的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慕容雨,你自己有心,可以辨别感觉的到,为了他那样的人,不顾一切,弄的自己众叛亲离,真的值得吗?”

苏心漓不是傻子,相反,她是在感情上极为敏感细腻的人,并且极为擅长察言观色,慕容雨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已经对楚奇失望至极

了,而且还产生了憎恨,相同的经历让她和慕容雨心意相通,这样的心态,最是容易产生报复的心理。

“值得吗?”慕容雨冷笑了几声,向后退了几步,盯着苏心漓,一脸的怒火,“值不值得不都已经这样了吗?苏心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苏心漓见慕容雨情绪激动,没有继续再提楚奇,她想,慕容雨应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同时和上辈子的自己一样,都是个可怜的人,她们最大的失败,就是将虚假的爱情当成了真心,然后毁了一生。

“慕容雨,我能明白你的心情,甚至感同身受。我总觉得自己和你有相同的经历。”

苏心漓循循善诱,现在的局势是对她极为不利,但她并不是没有机会让所有的一切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的。

“你撒谎!你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怎么可能会和我有相同的经历,苏心漓,我知道你口齿伶俐,但是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心软放过你了吗?不可能!”

苏心漓看着情绪激动的慕容雨,依旧淡然平静的很,“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你不觉得这一年多来,我改变很大吗?在苏博然生日前,忽然有一个晚上,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到方静怡成了丞相夫人,苏妙雪成了最受宠的相府嫡女,我嫁给了某位野心勃勃的皇子,他利用我牵制外公他们为他所用,他登上了皇位,我也成为了皇后,还生下了孩子,但是到最后,定国公府一家被全部斩首,我被打入了冷宫,苏妙雪成了皇后,我的孩子被野狗咬死了,我的脸被毁了,到最后我也死了,我连续好几个晚上做了这样的梦,那梦境太真实了,我一天天的总是提心吊胆,害怕的要命,梦里的我为了个男人,失去了所有,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