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的地板,室内天井,绿意盎然中,是待客用的两张八仙桌。
宝珠从店门口开始,走到最里面,一步一步,小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哒哒”有声,而后一转身,又横向开始走。
荣耀钧的视线凝在那半长披风的后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绒球,花枝乱颤地晃着,而她一脸认真,那满面的单纯稚艳,和她身上的衣服一般相得益彰。
“她不会是在量地方吧?”小武终于对她这种奇葩的行为找到了解释。
荣耀钧没说话,看着有点像。
宝珠走到墙根,抬手敲了敲,“是木头的吗?”
“不是。”荣耀钧笑着走过来,“看着像,但就是包了一下,现在谁还用木头,太不安全。”宝珠点头,“这地方也是你的吧?”和致祥居一样,有室内天井,虽然格局什么都不同,但装修风格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荣耀钧说:“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用同一家装修公司。”
“以前的东主是做什么的?”宝珠问,这地方不错,上下三层,不大不小。
荣耀钧说:“我告诉了你,你也未必相信,你要找地方,我觉得这个正好。”
宝珠看向他,“我不喜欢麻烦!”
荣耀钧说:“以后你在这地方,麻烦都会绕开你走!”
宝珠在八仙桌旁坐下,歪着头看他,“这地方看样子提包就能入住,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再做了?”她的左手边,两株玉兰花静谧地开着,他走到她右手边落座,“你要卖什么东西,总还得自己收拾。”
宝珠摸了摸那玉兰花,还是真的,放下手问道,“租金真的是按照市价?”
“是不是市价你可以问赵老三,再说,乾启也能打听到,我没必要骗你。”荣耀钧拿出来合同,“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落我的人情,这件事上,我没必要再帮你省钱。”
宝珠敲着合同沉思。
荣耀钧坦然等待,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是自己拍卖行里的事情,像宝珠古玩交易的所得税,他都可以帮她处理,交了或是想办法走掉,但是这种明面上的便宜,他不会傻到也做人情送给宝珠。
宝珠为什么从‘宝邸’搬出来?只是因为那人情太大,又在明面上,她承受不起。
那乱敲的手指一停,宝珠突然看向小武,“你这么聪明能干,那赶紧变一本万年历出来,让我挑挑什么时候开张。”
小武:“……”
贾家
卧室里的窗帘严实,大白天开着所有的灯,书架旁的单人沙发里,窝着一个神情憔悴的男人,他身上的睡衣皱巴成一团,衣服的边都卷了起来,看样子最少都穿了有一个多星期。
其实准确说来,差不多有两个多星期,从他住了院到出院,和妻子离婚,拿到离婚证这一个多星期。
他都不曾换过衣服。
“滴滴——”手机里响起简讯的声音,他拿起扫了一眼,更为失望的放下。
走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夹着疾风暴雨而来。“哐当”一声,门被撞开,怒气重重的父亲走了进来,“你又躲在这里喝酒,刚刚出院又喝的什么酒?”
贾承悉说:“只喝了一杯。”他心烦,喝口酒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