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准备好了?

“皇甫定涛,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交待遗言吗?”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云长安背了一把古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女子,正是云浅夏。

“你?”

皇甫定涛的暗卫立刻飞身而上,只可惜了,还没有接近对方,就被突然出现的十几名暗卫围攻,被迫退了回去。

“皇甫定涛,我以为经过了之前的事,你会变聪明了一些,没想到,你竟然仍然贼心不死,还想着再拿我做幌子来威胁元初。你真的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浅夏的嘲讽,就像是无数的冰刀,一下下地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他此生并不介意拿他跟别人比,他知道,于军事上,他不及穆流年,于武功上,他或许也不及穆流年,可是于秘术上,穆流年却是一丁点儿都不会的。

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如此地眷顾一个穆流年?

他有什么好?

不就是一个长平王的儿子吗?他得到了师兄梦寐以求的女人,还得到了无上的荣耀,他凭什么?

原本他们两个人或许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穆流年,竟然会成了阻碍桑丘子睿大业的最大的一颗绊脚石!

皇甫定涛想杀了穆流年,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对于穆流年,只要是他不威胁到了桑丘子睿的大业,他或许还会考虑罢手,可对于云浅夏,在他的意识里,她就必须得死!

只有她死了,桑丘子睿的心才能静下来,只有这世上让桑丘子睿再也没有了牵绊,他才能够成就大业!

到那个时候,就算他的身边还会出现其它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他的心里,再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女人有爱,那便足矣。

不得不说,如果浅夏得知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定然是会骂他一句变态的。

这是什么古怪想法?为了一个桑丘子睿,全天下的女人,但凡是让桑丘子睿动心的,都该死?

再说了,从一开始,浅夏就不断地拒绝桑丘子睿,甚至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避开他,远离他,何曾一心利用他了?

就算后来他出手帮了她,可是她却自认,不欠他的。

如果当初没有浅夏出手,桑丘子睿也未必就能活到现在。

所以说,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云长安盘膝而坐,将古琴摆好,这样标准的姿势,在皇甫定涛看来,却是格外的紧张。

“大家小心些,对方极有可能会对大家使用幻术,所以,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和冷静。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你们眼中看到的一切。”

“是,世子。”

“皇甫定涛,你不必紧张。现在哥哥弹的不过是静心曲,相信你也听出来了吧?”

果然,那琴弦微动,字字音符,都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静心曲,这种曲子,沉稳,清心,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用于使用幻术。

“你想怎么样?”

角色对调,现在问这句话的,却成了皇甫定涛。

浅夏不想笑话他,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一手捂在了腹部上,手指和手背上,已经是沾上了不少的血迹,而他的一身锦袍,亦是看起来有些狼狈。

看着他微乱的头发,渐渐失了血色的脸,还有那微微前倾的身躯,这样的皇甫定涛,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会是那个在苍溟,被皇室寄予了极高希望的亲王世子。

“皇甫定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一个聪明人,云家的禁地,你自然是不可能进得去。甚至,你们连凤凰山的主脉,也不能踏足一步。”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看到现在这样的你,我有什么理由没有自信呢?”

这话还真是将人堵地难受。

皇甫定涛恶狠狠地瞪着她,如果眼光能杀人,估计这会儿浅夏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云浅夏,我原本是有些好奇的,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一张脸,和自以为是之外,还有什么?今日,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难得的,你还有了几分的头脑。”

“皇甫定涛,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大夫。”

浅夏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腹部上,然后很好心的提议。

浅夏在离云长安不过丈余的地方停住,这个距离,对于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皇甫定涛看着这个女人,这个一直让他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女人,他真想一刀结果了她。

可惜了,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云浅夏,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看你,你可知道为何你的命格会比别人奇特?”

皇甫定涛突然笑了,而且笑地颇有几分的诡异,一双凤眼中射出来的光芒,实在是让人有些畏惧。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独自一人走在了深山老林里,却被一只饿狼给盯上了。

浅夏微微眯眼,“看来,你知道的,远

比我想像的要多。”

“呵呵,是呀,很奇怪是吗?连我师兄都不知道的一秘辛,我都知道呢,怎么办呢?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刚刚让那个女人下手狠了些?哈哈,我快要死了,你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还能从死人的嘴里套出话来?”

皇甫定涛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体内的血液,也在一滴一滴地脱离他的躯体。

浅夏平静的面上,似乎是闪过了一抹急切,右手微抬,很快,便有大批的黑衣人冲他们杀了过去。

厮杀声、兵器入体的那种冰冷感,还有血被溅到了身上的那种腥热感。

皇甫定涛的定力再好,此刻,也不可能让他静静地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地被他们杀了。

可是现在,他明显地感觉到,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要挥剑杀人,似乎是更为艰难了。

一个站立不稳,他最终还是以剑做柱,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没有哀号声,没有惨叫声,只有他们变软的身子,倒地的那种扑通声。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是在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告诉他,因为他的无能,因为他的自私,因为他的愚蠢,害得苍溟的精英,一个又一个地死在了紫夜。

要知道,这么多的暗卫,加上上一次损失的,苍溟怕是至少要再花费五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才能再训练出一批来。

这还得是有现成的预备人员。

浅夏就这样冷静且无情地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嫣然一笑,那样的笑容,展现在了这样的场合里,就像是美丽的杜娟花,开在了一片血泊里,妖艳而华美。

“怎么样?看着你的手下,一个又一个地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很无力?”

皇甫定涛的眸子里就像是染了血一样,狰狞而狠戾。

“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觉得上天对你不公平?那怎么办呢?你现在,似乎是什么也做不了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已经是皇甫定涛第二次问出这样的话了。

“很简单!”

浅夏再次一抬手,她的人,尽数退到了她的身后,全神戒备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将人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仅会再帮你多活一个时辰的命,而且,你的手下,还活着的这些,我都会让他们平安离开。”

皇甫定涛,很想说她卑鄙。

可是想想,自己昨天劫掳她的举动,似乎是比她还要卑鄙,或许,他是最没有资格骂别人卑鄙的那个人了。

“世子,不要听她的,我们不怕死。就算是死,我们也不能看着世子受人要挟。”

“对,世子,不要听她的。”

浅夏的唇角微扬,不明显,却很好看的弧度。

“你们闭嘴!全都退后。”

皇甫定涛话落,剩余的十余人,面面相觑,最终只得听令,退后数丈。

“你不是想知道?那就过来吧。”

浅夏当然不会害怕他,带上了自己的人手,缓缓靠近,“你总算是还有一点儿良心,没打算让所有的人,跟着你陪葬。”

“你说话算话?”

“你放心,我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会让云家的人,亲自送他们离开紫夜。”

“好,我虽然讨厌你,可是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洗耳恭听。”浅夏很好脾气道。

“桑丘子睿和穆流年,都是帝王星相,这一点,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

看到浅夏不语,皇甫定涛却是轻笑了起来,“你或许不知道,无论他们两个人哪一个称帝,你都是最大的一个阻碍。”

浅夏的眸光一紧,“什么意思?”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而皇宫,更是无情冢。可是你不同!你让这两个男人,为了你都甘愿抛下一切,哪怕是万里江山,无上的权势。云浅夏,这是你的幸,亦是你的不幸。”

浅夏只觉得心里头一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她几乎就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皇甫定涛,这是你最新学的挑拨离间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