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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你家丫头的魂没了

在这个春雨绵绵的晚上,乔家并不太平。

乔爸一晚上没看到小女儿的身影,正待出门寻找,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迅由屋内速窜出。

他动作极快,上身微倾,怀中似抱有物体。

乔爸定睛一看,窝在他怀里那人可不就是他的小女儿乔莞吗?

“阿琅!”乔爸大喊一声,却不见对方回应,几乎是一晃眼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乔丽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见状,也是脸色苍白,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你也是……去哪啊?!”乔爸瞪大眼,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随后他也跟着冲出门,跑了一段路才发现二女儿正在十字路口发愣。

在一排排的老槐树下,乔丽急得脸色发白,看到父亲走过,便一把揪住他的手臂,眸底浮出焦虑:“阿爸,琅哥他不见了。”

乔爸拍拍她的手背,父女俩问了一路,才知道傅天琅带着乔莞去了医院。

这好端端去医院做什么?

乔爸一听,顿时吓得不轻,拽着女儿赶紧往那头跑。

小镇的医疗设施简陋,说是医院,也不过是一排排二十来间的土坯平方,十余个医生,药师,五六张简易的病床。

而就在屋后的一个小院子里,设有一间独立的病房,如今傅天琅就站在院门前,里头正有女医生在给乔莞做检查。

绵绵小雨不见停歇,他站在屋檐下,一张脸被顶上的灯光映得格外的惨白。

刚才一路跑来,头发,肩上全是被雨水打湿的水渍,一双胶鞋粘污泥,可尽管一身狼狈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气势,光是在那站着,便源源不断的透出一股凌人的气息。

乔爸和乔丽一前一后进的院子,远远的看到他那身皱巴巴的衣服与不带一丝血色的脸,心头不由得发悚。

“出了什么事?”

傅天琅不答,直挺挺的在屋檐下站着,眸色暗如深潭。

乔爸气急,这个时候还跟他装哑巴?于是恼火的上前“啪啪”两声,抽了他两个耳光。

他不闪不躲,眼看着乔爸抬起的手又要往上挥,乔丽赶紧拦下。

她一把抱住父亲的胳膊,惊慌的道:“爸,事情都没弄清楚,你怎能随便打人呐?!”

乔爸气急,若不是这小子半天蹦不出个屁,他至于揍他?而且他家三闺女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冷不丁的就要进医院?总之事情与他一定有关,他打他绝对不冤。

这时乔妈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一上前便揪住傅天琅的领子:“阿莞咋了?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傅天琅徐徐侧身,看了眼面前的妇人,默默摇头。

摇头是几个意思?!

乔爸心下一沉,胸腔内的火气更盛,腾的一下往外冒,拾起一条木棍就要把他往死里打……

幸而在棍子落下来的刹那,病房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名身着大褂的女医生,她淡淡的瞅了眼乔爸手上的棍子,乔丽面上的惊恐,乔妈脸上的泪痕,还有傅天琅那一成不变的棺材脸,推了推眼镜,道:“她睡着了。”

闻言,屋外一片静默。

乔爸手上的木棍应声而落,“啪”的一声,他骂了句脏话。

院子里回荡着雨水打上屋檐的声响,四人随即进屋,只见床上的女孩垂眸闭眼,呼吸平缓,看起来真是睡着了。

于是三人纷纷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乔爸恨得牙痒痒,这小子是想吓死人吗?

在医院住一晚上可不便宜,既然只是虚惊一场,乔妈便掀了掀她的被子,试着把她叫醒。

可推了她无数次,也不见要清醒的迹象,而落在身侧的小拳头则一直紧握着,掰也掰开,就像正攥着什么东西似的。

乔妈心头诧异,回过头问医生:“我女儿怎么一直不醒?”

女医生怔了怔,上前检查一番,确实检查不出什么,推测道:“也许她太累了,让她睡一晚,明天会醒的。”

乔家人一脸了然,跟医生道了谢,乔爸便顺势上前要将人抱回去,谁知傅天琅比他更快一步的将人打横抱起。

乔莞个头小,窝在他怀里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体重也轻,抱起来并不吃力,所以他一抬胳膊,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乔爸怔了下,他的目光落在傅天琅的侧脸,并没有忽略他看着乔莞的眼神……他抿着唇,自己也是个男人,所以很清楚那并不是看待妹妹或者亲人的目光……

“琅哥,你让阿爸抱吧。”乔丽咬着唇,脸色也是煞白。

傅天琅却充耳不闻,迈开长腿走出院门,英俊的面容是一贯的清冷。

乔丽看着他阔步在前的背影,脸色又白了些。

而令众人更措手不及的是,乔莞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

隔天怎么叫她都不醒,这可把乔家人吓坏了,傅天琅又抱着她奔向医院,女医生各种仪器

都用上,却如何也检测不出毛病。

她身体无外伤,拍了片子也照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除了睡着了,还能怎么着?

天色渐渐晴朗,原本灰扑扑的天气变得湛蓝如洗,白云袅袅的飘过,却挥不去一家子心中的阴霾。

乔莞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医生每天给她做检查,一日三餐全靠打点滴度日,眼瞅着她肤色越发苍白,乔妈心里着急。

而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傅天琅,自乔莞出事那日,他便不再上工,也不曾离开病房,坐在床边,就像一块不会动,不会说话的雕塑一般,不眠不休的一守就是三天。

一次,乔爸推开门打算叫他去上工,可看着他微垂着眼,紧扣她手指的动作,目光沉了沉,又退了出去。

直到乔莞昏迷的第三日,乔妈再也坐不住了,她想起李家的那个孩子,便瞒着乔爸去找了镇口的神婆。

几乎把一个月的菜钱花光了,才将人请来医院。

老神婆普进门,只是觑了她一眼,张口便道:“丫头的魂魄没了。”

乔妈一听,吓得不轻的问:“那可咋办?”

神婆在随身的麻布袋子里翻找:“只能招魂。”

她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出了一道黄符,刚要上前,却迎上一睹高大的肉墙。

“让开,让我看看这丫头,要是晚了那魂魄就得飘远了。”

傅天琅不动声色,眼眸危险的眯起,瞬时间,周围的气息似乎生出异动。

神婆忍不住屏息,被震得竟不敢贸然上前。

还是乔妈一把将傅天琅拽开,说道:“快别挡着,让神婆看看,我们家莞莞到底是怎么了?”

眼瞅着傅天琅站到了一旁,老神婆轻轻松了口气,可那股子戾气依旧令人心惊,她一边查看乔莞的伤势,一边留意身后的动向,心头诧异,这小子小小年纪,哪来这么重的戾气?

她用手掀了掀乔莞的眼睛,看了半晌,很肯定的道:“这娃子魂没了,如果不是剩下一魄在那撑着,早断了气。”

话落,周围的氛围瞬间结冰。

老神婆微微侧过身,心头更是狂跳不止,只见那站在乔妈身后的高个少年,凤眸微眯,漆黑的瞳眸中迸射出的竟是冷厉的杀意。

乔妈就像个局外人,感受不到那股子骇人的气息,只是一味的哭道:“这可咋办?你一定要救救她!”

老神婆手心一颤,点了点头:“放心,我这就给她招魂。”

说着,她让乔妈把窗帘拉上,一刻不敢停的从袋中拿出红烛,招魂符,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犹不忘时刻关注起身后的傅天琅。

随着厚重的窗帘隔开外头的阳光,病房内霎时变得昏暗。

一直站在墙边的傅天琅,半张脸隐入阴影当中,时不时有白光打来,将他的面容映得时而苍白时而阴暗,在忽闪交替之间,令人打骨子感到一种凉意由脚心一直往上窜。

老神婆收回目光,眼底隐隐浮出惊惧,而后顶着那层压力,将红烛点燃。

忽闪忽灭的烛光在这时扫向床边的女孩,将她的脸色衬得越发惨白。

神婆一手拿着红烛,一手拿着符纸,又觑了眼傅天琅,这才将符纸点燃。

随后她将招魂符纸在乔莞头上划起了圈,边划边念:“乔莞回来!乔莞回来!”

可随着一张符纸烧尽,乔莞也没个动静。

老神婆拧了拧眉头,接着又烧,一连烧到第五张的时候,她为难的看着依旧睡得四平八稳的乔莞,说:“你女儿的魂已经走远,看样子是回不来了。”

话落,乔妈倒吸一口凉气,惊惧的看了她半晌,突然扑到床边大哭起来。

老神婆长叹一声,无奈摇头,眼瞅着乔莞的年纪,只觉得可惜,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往后哪怕不断气,也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而说时迟,那时快,神婆刚要捡起自己的包,脖子便是一紧,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卡住了脖颈,而后那人胳膊一使劲,将她整个提到半空。

神婆的个头虽不足一米六,但是体形肥胖,平日称重也有七十公斤,可那高个子少年却轻而易举的将她提了起来。

神婆算是吓蒙了,一时忘了抵抗,只是偶然间垂眸,看到傅天琅那双冰冷的眼,里面像是化不开的冰雪,冷得侧骨,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咳……咳咳……放手!”脖子被人紧紧的掐住,她喘不过气,便像溺水的人双手双脚在空中乱动,渐渐的气息变得羸弱,挣扎也开始无力。

这是要人命啊!

神婆一张脸色涨红,扑腾两下,眼瞅着要断气了,那少年也不见停,他动手的时候根本不带一丝犹豫,似乎杀人对他来说简单得与吃饭睡觉无异。

乔妈只顾着扑在乔莞身上一心一意的哭,哪听得到后方的响动,而当眼角的余光瞥到女孩微微动弹的手指时,她惊得大喊:

“醒了!莞莞醒了!”

这时,老神婆肥硕的身体这才被人松开,一屁股摔

在地上,她摸着脖子好半天都缓不过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