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枯燥烦闷的日子之中,江廖音是他的快乐源泉。
况且江廖音来探视的时候,基本上都避开了他药瘾发作的时段,这样两人见面的情形也不至于很狼狈,他还能稍微维护一下“毫无自制力的人”的可怜的自尊心。
只有一次,江廖音来时离他刚刚药瘾发作的时间太近。大概是见面时他总蔫蔫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被看了出来。江廖音想要逗他笑,总没有得逞,最后也开始生气了,“什么时候你不想在这儿待了就跟我说。我把玻璃砸了带你出去。”
季韶这才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们聊天,许教授听得到的。”
“害。我就开一玩笑。”
后来许松延表示自己听得心里一突突,真的有被吓到。
第二个周期结束的时候,依旧是江廖音接他出去的。
在实验室里休息得不好,回济园的路上他困得睡了一路,人事不知。半夜醒过来他还在车里,安稳地躺在不知何时被放平的座椅上。
江廖音趴在方向盘上睡着。听见他起身的动静,条件反射般坐直,迷迷糊糊呢喃着说梦话,“到……家了。”
季韶看向窗外。车在济园门口停了半宿,江廖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了半宿,都没舍得叫醒他。
时间太晚,他留江廖音在济园睡下。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九点。
江廖音一大早就走了。托老佟带话,说自己得赶回去上课。
听说他走得时候早餐都没顾上吃。季韶心里挺过意不去。
老佟也是连夜给收拾出间屋子来。隐隐觉得,这个能被季韶留宿在济园里的年轻人很不简单,“他住的地方可还留着么?”
“留着吧。”
季韶说,“辛苦他照顾我了。改天我还得请他来吃顿饭,好好谢谢他。”
“那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