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改天再聊,我现在有点其他的事。”
叔叔来找他,他不敢怠慢。
怀念没做声,倒是席子钺开口了:“你们有什么事要聊?”
“我跟女朋友之间的一点私事。”席邺笑道。
席子钺脸色沉下去,怀念立即道:“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们分手了。”
“念念,我叔叔在这儿,你别闹。”席邺压低声音提醒她。他是真心想娶她,不想在家里长辈跟前闹得不愉快,尤其是这位分量最重的叔叔。
“席邺,”席子钺开口,声音平稳低沉,蕴含着力度,“这是你小婶。”他长臂一伸,揽上怀念的肩膀,气势居高临下,睥睨他,“她说她前男友要见我,我就过来走一趟。”
“小……小叔……你……不是……你……”席邺快要语无伦次,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两人,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着,仿佛在观看着天底下最荒唐最滑稽的一幕。
他是在做梦吧?一定是他脑子还没好……
好半晌,他似哭又似笑,俊逸的脸上表情近乎抽风,“不……小叔……您别逗……我这脑子才刚好……您真别逗我……我女朋友怎么……怎么跟您……”
“我再说一遍,她是你小婶。”席子钺语气加重,透出少见的严厉来。
“……”席邺脸色发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怀念微微低下头。
其实她把席子钺叫来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席子钺从没说过喜欢她,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想看看他在面对自己侄子时怎么表态。
他这反应,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怀念不想继续待着。她将笔记本电脑收起来,对席子钺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要聊的可以继续。”
怀念起身的时候,席子钺随之站起身,很熟捻的从她手里接过包,揽上她的腰,“一起走。”
这恋人之间亲密的姿态,总算将席邺刺激的回了神。就在他们俩转身之前,席邺豁然起身,低喝道:“小叔!怀念是我女朋友!”桌边的玻璃杯被他激动的拂落,发出叮当几声脆响。
四周的客人全都看了过来,就连服务生都不明所以的走过来。
席邺双眼发红,被刺激的几近失控,“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对我女朋友下手?!”
“席邺,我跟你……”
“你闭嘴!”
怀念刚想说什么,被席邺的怒叱打断,他面目狰狞的看她,怒极反笑,“怀念……你可以……你真可以……为了报复我……竟然勾引我小叔……”
怀念别过脸不看他,转身大步离去。
她不想在这种出丑的场景里多呆一分一秒。
怀念走远后,席子钺走到席邺跟前,蓦地抓住他脖子前的衬衣领,动作迅疾,力量巨大,席邺整个人无法抵抗的往后倒去,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又撞到墙上,手臂在桌面上划过,那些没有吃完的菜碟被撞得摔落在地,连同精致的食物一起稀里哗啦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突如其来的剧烈冲突,引得周围人发出尖叫声。服务员想上前阻拦,却根本快不过席子钺的动作。
席子钺扣着席邺的脖子,将他脑袋按在墙上,目如鹰隼,沉沉出声:“以后再冒犯你小婶,我这个做叔叔的就好好教你,怎么尊重长辈。”
席邺被钳制的动弹不得,充血的双眼看着俯在上方的男人,眼里有愤怒更有痛苦,眼角水光被他死死压抑着,艰难的开口,“小叔……你……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屈辱的泪,终于还是没忍住,从眼角滚落,“你明知道……她是我要娶的人……你为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到撕裂,“为什么这么做……你可是我亲叔叔……”
“你不可能娶她。”席子钺否决他的话,冰冷的声音是绝对强势,“除了我,谁也不能娶她。”
席子钺缓缓俯身,逼近席邺,眼里透出可怕的凶光,犹如强悍的野兽面对进犯的对手,浑身绷着一触即发的戾气,“作为叔叔,告诫你一句,不要再招惹她。她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席邺怔怔的看着席子钺。
从小,他眼里的小叔就是强大的光辉的,随着他的丰功伟绩越来越多,带领东耀走向辉煌的全盛期,他可以说是他的精神偶像,人生目标。
男人骨子里天生崇拜强者,他对他的敬重甚过对他父亲。他依仗着这个靠山肆意妄为,在国外无论闯了什么祸,只要小叔出面,一切都能摆平。他把他打下的江山当自己的,把他的荣耀光辉当做自己的。在他心里,他们是一家人,他是他亦父亦兄的亲叔叔。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所敬重的叔叔,这个一直不近女色的男人,会跟他抢女人……甚至不顾血缘亲情,恶言相向……
另一边,就要出餐厅门的怀念,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转身往回跑。
跑的近了,正看到席子钺
箍着席邺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席邺那张俊朗的面孔变得扭曲,满是痛苦和屈辱,席子钺则是一脸阴狠,好像随时会杀人一样。
怀念吓得心脏一沉,手提包从手中脱落。
她冲上前,拉扯席子钺,太过惶恐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干什么!……放开他!”
席子钺松开手,整了下衣襟,冷冷瞥了席邺一眼,抓着怀念的胳膊,转身离去。
席邺呆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他叔叔和他女人双双离去。
摧枯拉朽的声音在内心轰隆碾过,他一直以来的信仰轰然崩塌。
怀念走到餐厅外,突然想起来,她的包还在里面。她顿住步,甩开席子钺的手,“我进去拿东西。”说完就往里跑。
怀念走到位置旁,捡起地面上的手提包。起身时,席邺含着水汽的眼,定定看着她,不甘的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他的表情太过痛苦,怀念站在原地,想回答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不想这样,分手后再不相干,是对前任也是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她并不想换一个身份与他重新交汇。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他红着眼眶,失魂落魄的看她,“怀念,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残忍……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为了赶回来见你,我差点丢了这条命……”
“我……”怀念刚动唇,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臂猛地被拽了下,身体撞上男人硬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