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一段路以后,冷罗刹说: “我们回家吧,我没有不舒服,就感觉身上特别脏,我想回去洗澡。”
张旸说: “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花很多时间,检查完了我们马上回家好吗?”“我说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家你没听明白?”冷罗刹忽然冲张旸大吼起来, “你来干什么啊?你救我做什么?你还是选择这样,你个白痴你放弃我,虽然我知道你选择是对的,出了这个事情你很为难,可你这样选择我还是觉得生气,我明知道是对的,还是生气……”
说着说着,冷罗刹哭了起来,张旸立刻踩刹车,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冷罗刹,坚强的她、强悍的她,也会那样哭,他心都碎了,紧紧接着,让她靠在他的肩膀里。
哭了十多分钟,冷罗刹哭完了,离开张旸的肩膀前很用力咬了下,好痛好痛,可张旸没敢喊出来。
“我哭完了,我们回家吧!”冷罗刹拿纸巾擦了擦脸,拿起张旸矿泉水喝了两口,接着靠在座椅里一声不吭,直到回到了家里都没再和张旸说一句话,而由于她是闭上眼睛的,脸色异常平静,张旸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冷罗刹找衣服去洗澡,张旸自己坐在客厅里。
情况很糟糕,他们都很痛苦,要分开,那样的分开是无法承受的折磨,对冷罗刹是这样,对张旸也好不了多少。冷罗刹会自责,因为会想是她的问题,刚刚她骂的时候说了,如果是张旸的问题,她不会那么痛苦,一切都会过去,在咒骂着张旸的日子里过去。偏偏情况不是那样,冷罗刹会怪自己,她会折磨自己,会钻牛角尖,就算张旸怎么样,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她,她会为这个事情而伤心。
冷罗刹进去半个多小时了,张旸有点担心,走到浴室门口倾听里面的情况,然后问:“冷翠,你还好吗?”里面的冷罗刹说: “我没事。”
几分钟后,冷罗刹从浴室出来,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她很快睡着了,脸上挂着不快乐的表情。张旸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慢慢的也睡着了,在梦中梦见近来的一切都只是梦,在梦里醒了,冷罗刹身体没事,也没出现洗黑钱、行贿的事情,梦里一切都那么美好,没有谁离开了谁,没有谁需要离开谁。可惜梦总归是梦,醒来发现怀里的冷罗刹不见了……
张旸一边下床,一边喊: “冷翠,你在吗?”没回答,一直没回答,房子里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没找到冷罗刹。最后返回房间在床头柜上面看见一张纸,那张纸不是冷罗刹家里有的,纸质特别差,是监狱里给犯人写信用那一种,是冷罗刹在看守所里写的。张旸小心翼翼打开信纸,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不是文字,而是那斑斑的泪痕。
冷罗刹写信的时候在哭,眼泪滴到信纸上面把字化开了,看见那样的一张信纸,张旸心在滴血。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的身边。你应该可以看出来,这封信是在看守所写的,是我进去的第一天晚上,那时候我已经猜到结果,苏妙忠会这么做,你不要恨他,换我也一样。
知道吗,我很希望自己猜错,我讨厌自己总能猜对,尤其这一次。但是,我们都要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是命,要来的总要来。同样,要过去的总要过去,或许,这就是真正的人生吧,有快乐,必然会有痛苦。
我离开以后,你要成熟,知道吗?你总是容易冲动,以后不能再这样,凡事要三思而行,因为有些事情做错了就回不了头,只能一辈子留下遗憾,这样活着不会精彩。
看到这里,你大概会问,怎样活着才精彩?对不起,以前我能回答,现在不能了,只希望你记住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快乐的日子。然后,在这种快乐的日子里,渐渐把我淡忘,你要做到,我也要做到。要带着笑容离开我们的家,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如果你不笑,如果你不快乐,无论我在多远,都会心痛,所以你要答应我。
亲爱的,最后,送你两个字,以前就送过的两个字:放下。
好好对苏凝,替你自己,也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