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的芦市之行,虽然多了一个林昆白,却顺利地不可思议,为魅妆拍的广告几乎没有怎么改动,基本都是一次通过。对她的表情神态,厂家都无比满意。饶是如此,坐上回南市飞机也已经是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七分了。
回到南市的第二天,于佳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是林昆白告诉她的,虽然最先是阿德告诉她的,但林昆白知道的显然比他详细了很多。
南市的地下势力就在她去芦市的时候重新洗牌了,刘家和钱家两败俱伤,一个被称作九姐的,原先不怎么出名的势力突兀地冒出来,从中谋取了大量好处。
马九?
于佳的脸色发白,那种不正常的颜色。手脚冰冷。
林昆白看她神色不对,“你和马九有过节?”
她不是和马九有过节,她清楚地记得书中的描写,南市地下势力重新洗牌的导火索是李修,只是不该这么早。书中的李修正是在得到马九的势力后才有了凭仗做了之后的那么多事,如果没有马九这股地下势力的支持,于佳相信李修即使因为穆秀金对大哥不满或者嫉妒,也只敢在生意上耍手段,绝对不敢危及人身。
林昆白从来没见过于佳这种姿态,也从来想不到于佳会这样,这会儿的于佳像只惊恐无措的被囚禁的幼兽,为了寻找出路在笼子里冲撞得满身血迹。她不该有这样的姿态,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于佳蜷缩着身体,好一会儿面色才好转过来。前世的经历让她畏惧,病发骤然去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大哥,疯了的母亲,还有车祸后虽然能够直立却折断了演艺事业的她的双腿,她一点也不想重新经历。
因为她的情绪问题,上午的拍摄她全部在水准上,不得已只好让谢三山把她的戏份往后挪。
谢三山想要说几句,但看到她即使化了妆也无法掩饰的苍白的脸色,只是叹了一口气,所有的话都没有出口。
休息的时候,谷程晗走到她旁边坐着,卸了妆的两人脸色有得一拼。
谢三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两个主角,只觉得头顶有一大片又黑又厚的乌云。
“私事?”谷程晗看她。
于佳点头,“你呢?”
“不尽是。”谷程晗的神情很疲惫,甚至疲惫地让他无法维持大少爷脾气,和软地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怀疑换了一个人。
两人对坐,相对无言。不是没有话说,只是两人都疲惫,连说话也会夺走精力。
“我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于佳说。她在这里担忧,实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即使李修像书中一样获得了马九这股势力,也不一定会有书中那样的结果,穆秀金还没有和李修相遇,李修也还不认识江燕玲是谁。还有很多改变的余地。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洗去了脸上脂粉,镜中的脸色苍白地比鬼都不如有木有?
于佳使劲地捏着脸,直到在脸上捏出一点血色出来,对着镜子自嘲。于佳,你太逊了,这点阵仗就把你吓缩了。你守护家人的觉悟也就这样的程度吗?你佛挡杀佛,神阻弑神的决心和勇气呢?即使李修有主角的逆天气运,即使李修的前程一路绿灯,哪有如何?李修也不过一个凡人,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那就代表着他会有很多破绽,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江燕玲算什么?穆秀金又算什么?
她给自己打气,身后的厕所门打开,江燕玲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于佳也是一愣,旋即微笑着打招呼,“于小姐好。”
瞧,你在虚与委蛇方面就不如江燕玲。于佳在心中对自己说,破例对江燕玲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才出去了。
因为她的这个微笑,江燕玲惊疑了一整天,防范着于佳。
似乎觉得于佳收到的惊吓还不够,老天又在第二天给了她一份巨大的惊喜,她看到李修和何婉盈在一起,虽然不是相谈甚欢,但至少没有电闪雷鸣。看到她过来,何婉盈甚至拉着她手对她说,“李先生是投资人,他投资了一部电影,也准备在这个影视城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