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星期天晚上的祷告在差十五分八点进行,而且是强制参加的;另一方面学院也会就这个机会发布消息。)“然后,当铃声响起时,这些人就找不到自己的礼袍了,所以也不能进教堂。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个恶作剧。但半夜的时候,有人看到四方院中间有火光,结果竟然是布料烧得火苗高跳。那些礼袍都在汽油里浸泡过,所以火焰烧得很旺。”
处女特权(12)
“那汽油是哪来的?”
“莫林斯有辆摩托车,摩托车里有个存汽油的油箱。你记得莫林斯吧——乔伊特门卫室的门卫。他的摩托车就放在宿舍区花园的那个小屋里,没有上锁——本来也没那个必要。他现在倒是开始上锁了,但已经晚了。谁都能去,从那儿偷点汽油出来。他和他的妻子已经就寝了,什么声音也没听到。火就是在老四方院中间猛的一下烧起来的,草皮上还有一块很丑的痕迹。火焰着起来的时候,许多人都跑出去看,放火的那个人可能就乘机混到人群中了。被烧掉的礼袍中有四件是研究生的,两件是学者的,其他都是普通学生的;我觉得那个人并不是针对谁,只是碰巧抓到了那些袍子。”
“我在想,在晚餐和放火之间这段时间,那个人把礼袍放在哪儿了。要是有人在学院里抱着那么多礼袍走动的话,这也太明显了。”
“不是这样的;当时是十一月末了,天很黑。那个人很容易就能把礼袍抱到某个讲堂里,在放火之前就放在那儿。你要知道,当时学校也没有认真地组织人寻找这些礼袍。那些可怜的受害人虽没有礼袍穿,但却以为是什么人开的玩笑;她们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很着急,大多数人只是盲目地到处指责自己的朋友而已。”
“是啊,我想我们今天也不可能把它搞得水落石出。我现在最好还是去梳洗一下,准备去就餐了。”
对于高桌上的人来说,那真是一顿尴尬的晚宴,她们尽量把话题控制在学术问题上。大学生们不停地唧唧喳喳,高兴得很;学院里其他人头上的阴影对她们的精力似乎毫无影响。哈丽雅特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晃荡。
“右边桌子上的那个是不是卡特莫尔小姐?穿着绿色袍子,脸上化了乱七八糟的妆?”
“就是那个年轻人,”院长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学宴的时候见到过她。那个战无不胜的费拉克斯曼小姐呢?”
“我没看见她。她可能不在礼堂就餐。很多人更愿意在自己的房间里煮个鸡蛋,梳洗换衣太麻烦了。这些懒骨头。那就是哈德森小姐了,穿着红色毛衣的那个,在中间的桌子,黑头发,戴着牛角眼镜。”
“她看起来很普通。”
“在我看来,她的确很普通。在我看来,我们都很普通。”
“我想大概是的,”普克小姐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说,“就连杀人犯也长得和一般人一样,是吧,范内小姐?或者你对龙勃罗梭1提出的那个理论持不同看法?我知道,这些理论现在很受重视。”
有人要跟她讨论杀人犯的问题,哈丽雅特真是要好好谢谢她啊。
处女特权(13)
晚餐之后,哈丽雅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或者再去访问个什么人,但又不知道从哪儿着手。院长说过她有些事要忙着处理,但过一会儿就会有时间接见访客。图书馆馆长布洛斯小姐要在勋爵来访之前,最后收拾一下图书馆;她几乎一整天都在搬运和整理书籍。本来有几个学生能帮助她的,但她却让她们走了。其他老师都表示自己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做;哈丽雅特觉得她们和人相处的时候,好像有些羞涩。
最后哈丽雅特找到了财务主任,问她有没有可能列出一个学院里各个房间以及居住人的名单。斯蒂文小姐说她能够提供,还说她觉得财务总管的办公室里应该就有一张表格。她把哈丽雅特带到新四方院,去找表格。
“我希望,”财务主任说,“你不要太在意布洛斯小姐说的话,我是指她关于仆人的那些评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绝对愿意把仆人们都送到仆人住宿区去住,好让她们都洗脱嫌疑,这样再好不过了。但那儿实在没有足够的房间。我当然不介意把住在学院里的仆人的名单给你,也完全同意我们应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但要我说,利德盖特小姐的校本被毁这件事足以把仆人的嫌疑排除掉了。会有几个仆人在乎校稿,并知道它们的重要性呢?她们哪里会想到要把手稿毁掉呢?匿名信——是啊,这倒是有可能。但毁掉校稿这种事,绝对是受过教育的人才能干出的丑事。你觉得呢?”
1龙勃罗梭(cesare lo
oso,1836—1909),意大利犯罪学家,这里的理论指的是“天生犯罪人”理论,即认为人犯罪是由于与生俱来的生理方面因素引起的,例如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