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敬他一句,今晚的事还没找他理论,现在被他说成在怕靳东,心里更是不想承认,本来也就不是事实。
斩月去床头拿自己的手机,滑屏开始打号码数字,这一切她没意识到,其实对靳湛柏是一种不小的伤害,时隔一年多,她还清清楚楚记着靳东的号码,而她无意识的拨打电话时,靳湛柏正看着她,眼底是那么浓烈的妒意和苦涩。
正当她拨出号码把手机往自己耳朵上贴去时,靳湛柏从床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她的手机,直接点开了“免提”,随后扔在床上。
她愣怔的看着他,他却毫无反应,只是看着屏幕听着那“嘟嘟嘟”的等待音。
斩月认为靳东不会接她的电话,事实证明一切都不在她的料想当中,靳东的声音以一个低哑萎靡的腔调从话筒里发出来,身后背景嘈杂,果真在俱乐部疯狂。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怔的不知所措,靳湛柏倒是微笑的朝她挑眉,动了动眼珠,示意她赶紧说话。
斩月这才拾起床上的手机,对着屏幕缓了缓情绪,口吻板直的说道:“佟怜裳一直往家里打电话,你给她回个电话吧,不然爷爷奶奶没法睡觉。”
靳东没有回应,斩月握着手机却感觉芒刺在背,靳湛柏的眼神像激光般戳着她的脊椎,让她浑身难堪。
“路斩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答了,我就给她打电话。”
“你说。”
斩月目光下沉,开始冷静。
靳东也是毫不犹豫的问了出口:“你有没有爱上靳湛柏?”
她心口“咚”的一声,仿佛在深空中下坠,这感觉很难受,尤其那背后还有一双犀利冷酷的眼睛,不用回头都知道靳湛柏用怎么样的眼光盯着她,让她似乎有被人切开身体的错觉。
斩月定格了眼眸,平静的表情下亦看不出她心内的彷徨,只对着屏幕镇定自若的答:“没有。”
只听靳东微微停顿,然后说:“我知道了,你好好睡觉,我会联系她。”
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后斩月按了按键将屏幕锁到桌面,吸着气一转身,就看到靳湛柏站在自己身后,居高临下的视线竟让她生出卑微的错觉。
眼神如风中荒凉的空气,只有那黑岑岑的瞳仁里倒映的斩月影像,随着光影摇曳。
靳湛柏走了,相较今晚的第一次,他的气息不再灼烈烫人,而是冷漠的像是零下几十度的雪川,瞬间能将她眼泪冻结。
在那一声掷地有声的关门声后,斩月跟着转身,什么都没看见,却仿佛看到了他那张对她恨不得立刻掐死的充满憎恨的脸庞。
……
斩月知道她一定伤到他的心了,就算不是爱情的那颗心,也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他和靳东关系如此恶化的今天,作为他妻子的女人,选择站在前任那边,否定了他的意义,让他抬不起头。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不再横生枝节,不再因自己给靳家增添更多的麻烦,斩月很多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做最正确的决定。
她想的是,等白天离开了靳家,她和靳东自然也分开了来,也就不会发生昨晚那种踢碎装饰瓷还故意不接任何人电话的事,靳家包括佟家那边的七小姐,也就得以安生,但她牺牲的是她老公的好心情,为了她这句话,靳湛柏很有可能很长时间都开心不起来。
她不愿意的,她心里已经清楚明白,自己喜欢了他,在靳东之后,第二个真正想要好好在一起的男人。
看着他那样负气的离开,斩月心里特别不好受,想着都是自己的错,也难免不自责起来,独自坐下来,望着窗外已经快要泛白的天,久久都找不到心灵的归属。
……
因着昨夜佟怜裳的好几通电话,今个皇廷一品起来的时间明显推迟了一个小时,老太太平时是六点起,徐妈五点五十就从后面副楼过来了,给老太太烧水泡花茶,老太太牙齿不好,刷牙的水不能热也不能凉,徐妈每天都得拿着温度计给老太太凉一壶专门用来刷牙漱口的水,颇为辛苦,却从不曾怨言一句,和老太太感情十分亲厚。
今早等到六点二十也没见老太太起床,这个家就数老太太最不赖床了,老太太都没起来,更甭提其他人了,徐妈也没去房里叫,想着老太太能难得一回起的迟睡的香,倒是乐意的很,自个儿泡了杯茶坐在厨房桌子边,悠闲的喝着,桌上还有一台老式收音机,徐妈调了个音乐频道,听着音乐,享受的很。
吹着水面漂浮的叶片,这一抬头,竟然瞧见小五媳妇穿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来了厨房,她一下意外,忙从桌子边站起来。
“小五媳妇,咋起的这么早?”
斩月的生物钟是早晨六点,六点必醒,现在因为睡在别人家里,有点儿认生,所以起的更早一些,见徐妈如此客气的还为她特意站了起来,斩月忙笑脸相迎,让徐妈坐:“徐姨您坐,我来倒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