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的。
老爷子见其他人这反应也不着急,起身踱见到窗子边上说,“有些年没回来,这园子的景色倒是愈发好了,你们当年很多都在外面,没见过刚还回来的样子,实在破败地不成样子。这原先是咱们的祖宅,几辈人都住过这里。我现在年纪大了,以后这祖宅还是要族里共同打理。”
章元年一惊,他当然知道六叔这句话的意思,当年章家的祖宅和家族墓地之所以能还回来,也是眼前这位老爷子多方周旋,国家最后终于答应还给章家了,可当时章家是谁,章家就是这位老爷子,章园和家族墓地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老爷子手上。听老爷子今天的意思,如果答应,就将这园子还给族里,如果不答应,那园子的去向可想而知。老爷子传给章时年,章时年传给那两个孩子。
他能听出来,其他的人自然也能听出来,当然个人反应不同,有人欣慰,有人心里气愤,欣慰这园子能彻底回来,气愤如果不答应,这一位还这打算让这祖宅落入旁人之手。
章元年心里有了打算,但有些过场还是要走的,“六叔,这件事,容我回去和诸位叔伯兄弟们再商量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应该的,离着祭祖还有六天,时间足够了。”他不可能要个无限制的等待。
章元年应下,和其他人一道先走了,听他们下楼出了院子,方碧凝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来,“谨之,这样做合适吗?他们即便答应了,心里可能也有气。”半强迫的方式,等于没给人选择的余地。
“一味的好性也不一定就有好结果,况且这园子是祖宅,迟早要交到族里去的,如果我们一直占着,以后也只能是徒增嫌隙。”
陈安修和章时年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们是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从老爷子那里走了一趟,不过许默成说老爷子今天有点累,早早就睡下了,他们就没多打扰。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是吨吨抵达越州的时间,因为章园离着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九点多一点就出发了,严旭陪着吨吨过来的,接到人后,他和陈安修打过招呼,提着行李出去准备上另外一辆车,陈安修有半个月没见到吨吨了,刚见面就勾着自己儿子脖子用力向下压了压,“哎呀,这个小帅哥是谁家的?”
“陈壮壮家的儿子陈吨吨呗。”
陈安修双手揉他的脸,“反了你了,连你老子的小名,你都敢提着叫。”
吨吨笑着往他身上扑,“我不信你以前就没喊过我爷爷的。”
“喊是喊过,不过你奶奶每次能拧着我耳朵转一圈。”
父子两个笑闹了一回,吨吨问他,“我大爸爸和臭冒冒呢?”
“冒冒听你要来,从昨天晚上就闹着不睡觉,结果来的路上就睡着了,你大爸爸陪他留在车上。”
“他真是个小猪,天天睡个没够。”
陈安修取下他肩上背着的随身包,“可能已经醒了,咱过去看看。”
结果并不如陈安修的预料,人家冒冒一直睡到回家都没醒,人家都在吃午饭了,他还在呼呼呼。午饭是在老爷子那院里吃的,老爷子见到吨吨很高兴,就连老太太都拉着问了不少话,要知道老太太对冒冒虽然和气,但总和冒冒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就算是第一次见面,别说抱,就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冒冒,章时年说老太太不喜小孩子吵闹,不过在陈安修看来,老太太根本是不喜欢小孩子才对。
饭后老爷子有事将章时年留了下来,陈安修就带着吨吨冒冒先回了暂住的院子,进屋后吨吨先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就过来看冒冒,“他不用起来吃饭吗?”
陈安修给冒冒拉拉被子,“先让他睡吧,他两天晚上没睡好了。这次应该是真缺觉了。你也睡会,今天早上应该起来很早吧?”
吨吨在冒冒边上躺下,“恩,五点多一点就起来了,奶奶下的饺子,昨天晚上包的,冒冒前天晚上又做什么了没睡觉?”
“前天下午被人联手摁着打了,你看脖子这里被抓的。”
冒冒睡着了,吨吨怕吵醒他,也不敢抬着他的下巴仔细看,只能看到脸边上露出的一点,就这样看就好几道,“他们为什么打他?”
“那些孩子也不大,闹着玩吧,你快睡吧,等他醒了,你问问他,看他知道怎么说吗?”
吨吨轻轻摸摸小胖子的脸,挨在他身边,不一会就睡着了。
实在是太困了,好不容易赶上个周末,还要搭飞机,吨吨这一觉睡过去黑甜黑甜的,直到两个多小时候,才渐渐有了知觉,有了知觉后,即使眼睛还是闭着的,就感觉到旁边有人,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首先看到的就是两只圆胖脚丫子,离他的脸不足五厘米,穿着两只白色的毛绒绒的袜子,脚踝那里还绣着只熊猫头。
眼睛再睁开点,胖脚丫的主人就肉嘟嘟地坐在他对面,腿上放着一只玩具熊,他正在来来回回地摆弄玩具熊摆弄着脑袋和手臂。
“冒冒,你老实坐着,别吵醒哥哥,哥哥很累在睡觉。哥哥睡醒了就和
你玩。”爸爸从外面进来,轻声嘱咐。
“恩。”冒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低头可能看到他醒了,两只大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扔掉熊就往他怀里扑,“得得,得得。”
“冒冒,刚才咱们怎么说的?”吨吨是背对着门口睡的,陈安修没发现他醒了,见冒冒这样刚想去阻止,就见吨吨已经伸手把人抱住了。
第319章
章时年这天下午在老爷子那里待的时间有点长快到晚饭时间了才回来因为吨吨刚来,这天晚上是全家团聚的第一顿饭,陈安修也不想去饭厅里和其他人掺和就直接叫的外卖怕章时年在那边被拖住又说好六点之后送过来。冒冒下午吃饭晚吨吨醒来后又吃了不少零食所以到饭点的时候就陈安修一个人肚子在咕咕叫他捡了儿子们吃剩下的半包豆干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开水在客厅里边吃边等人。
“饿了?怎么不先吃?”
“还行两个小的一下午没住嘴这会都没胃口老爷子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说到这么晚?”陈安修拍拍手将还没吃完的豆干放到一边,起身给章时年倒了杯热水。
章时年解开扣子,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到卧室门口看了看在床上抱成团的两个孩子,接着回来陪陈安修坐,“就是些祭祖的事情,还有吨吨冒冒上族谱的事情。”
“恩?章家的人这么快答应了?你不是说章家的老古董们都很难搞的吗?”章时年以前和他提过这件事,说是老爷子想让两个孩子都上章家的族谱,就他自己来说,他其实觉得无所谓,可能他没那种观念,陈家村也有族谱,上面有他,他也见过不少次,但说实在的,真没太大的感觉,族谱又不是户口,一个人没有户口没有身份在现代这个社会举步难行,可是不入族谱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在家里,长辈们还是很重视族谱这事的,可能就是一种传承和归属感吧,所以他也能理解老爷子。而且又不是入个族谱,吨吨冒冒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是不太容易,昨天舅舅提了,他们还没给回复,但应该问题不大。”
陈安修是知道章时年说话留三分的个性的,他既然说问题不大,应该就是基本解决了,“老爷子给的什么条件?”这件事太容易联想了,原本僵持不前的一件事,一夕之间就得以解决,不是对方主动退却,就是这边加大了筹码,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章时年端起水杯喝一口说,“老爷子准备把这园子还给族里。”
“这么大手笔?值得吗?”不是他要心疼,实在是这么大一个园子,光这块地皮就值得不少钱吧?而且这园子值钱的地方也不仅仅是这地皮。他是不能理解有钱人这世界,这么大个园子说送就送了?
“你也知道这园子在章家人手中传了快四百年了,很早以前就是公产,舅舅之前就想过还给族里,只是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主要也是当时有些人伸手太长,惹了舅舅不喜。舅舅的想法是他愿意还的时候自然会还,当他还没做决定的时候就不允许任何人沾一根手指。
“你们想好了就行。”怎么说这也不是他口袋里的钱,他只能可惜,也不能急火火地站出去代人做决定。
“这算是舅舅对两个孩子的一份心意,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以后吨吨冒冒长大了出去走动也方便一些。”
陈安修明白他的意思,他和章时年是结婚了,但关于吨吨冒冒的来历是不大好解释,在秋里镇还好,多年的乡里乡亲,顾忌着彼此的面子,很少有人会当面说孩子什么,但背地里的议论和猜测从来也没少过,私生子啊,找人代孕啊,听上去都不算很正经的出身。就是去季家那边,也未尝没有如此的猜测,季家老爷子即便疼两个孙子,但碍于很多事情,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声明什么,现在章家认了孩子,上了族谱,多少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巴。章家人同意吨吨冒冒上族谱就等于承认这是章家的子孙,以章家如今的名望,大概也很少有人站出来公开反驳说,那两个就是身份不明的私生子。这就是公开打章家人的脸了。至于私底下有没有人会议论?也不能堵住全世界人的嘴巴。
虽然已经有了章时年,但如果上族谱能给两个孩子多点庇护,他一点都不反对,吨吨和冒冒将来的路还有很长,会接触到什么样的人,会出入什么层次的社交场合,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想象和断定的,他只希望两个孩子在向前走的路上,不必要的障碍能少一点更少一点。
章时年拍拍他的脸,“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地这么难看?”
陈安修顺势靠人家身上,咬章时年肩膀说,“肚子饿了,从你身上割点肉给我吃。”
章时年捏他的脸,“肉暂时割不下来,有块糖你要不要垫垫?”
陈安修拿眼睛瞄了瞄,还真的有糖,“你什么时候有在口袋里装糖的习惯了?而且怎么就一块?”
“刚刚二哥带着鸿渐在舅舅那边玩,这糖是鸿渐给的,我顺手装口袋里了,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给冒冒了。”
陈安修看不惯他摇着像是逗小狗的手势,很有骨气地说,“你剥开我就吃,不剥
坚决不吃,啊……”
对上这个三十一岁还毫无自觉性的人,章时年认命地剥开糖纸,不过将糖递过去的同时,也捏着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堵了上去。两个人正在这边难分难舍,吨吨突然在卧室里喊了声爸爸,陈安修终于想起两个孩子就在隔壁,惊急之下,咕咚一声,那块糖还没品出滋味,就被他整个吞下去了。
所以当吨吨趿拉着鞋子抱着冒冒跑出来的时候,就见爸爸趴在沙发那里咳地要死要活,大爸爸半抱着人在帮着拍背。
“爸爸这是怎么了?”吨吨问。
章时年忍笑说,“不小心吃东西呛到了。”
“爸爸怎么和冒冒一样,吃个东西还能自己呛到?”
陈安修很想反驳说,还不是被你们父子俩害的,可他这会嘴巴哪里还有空?
章时年感受到他的挣扎,顺顺他的背,又问吨吨,“冒冒这是怎么了?你要抱着他去哪里?”
“他要撒尿,刚才自己脱裤子差点就在屋里尿了,我先带他去厕所,过会再说。”吨吨急匆匆地抱着冒冒跑了,冒冒现在两岁多点,会知道上厕所,会自己脱裤子,可一旦很着急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次吨吨跑得快,但冒冒憋急了,还是尿在裤子上一点。
陈安修于是又找出干净衣服帮他换。冒冒现在多少也知道点事了,知道自己尿裤子不是好事,爸爸给他换的时候,他光着腿腆着胖肚子躺在那里还挺乖,爸爸给他套进两条腿后,自己就伸着爪爪向上拉了拉。陈安修见他自己明白,也就没说他。
经过这一闹,晚饭也送过来了。饭后阿joe过来了,和章时年谈一些工作的事情,陈安修和温凯约好了网上见,讨论今年增加礼盒包装品种的事情。两个爸爸都在忙,吨吨就带着先带着冒冒洗洗澡上床了,下午刚见面都很高兴,吨吨也没问冒冒挨打的事情,现在再不问,待会就要睡觉了,所以吨吨准备问问了。
兄弟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吨吨拍拍边上那个刚擦干还光溜溜的小胖子,“冒冒,你和哥哥说说,前天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和你打架了?”
“打我。”前天的事情,他还记得很清楚,末了还神来一笔,加了句,“疼。”
吨吨原本还没指望他表达太清楚,现在见他一下说地这么明白还有点吓了一跳,看来真是打疼了,“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不让吃。”
“他们还不让你吃东西?”吨吨一听心里更憋火了,“他们打你哪里了?”
冒冒当时被人摁着打,估计自己也被打懵了,也说不上来哪里被打了。
吨吨摸摸他的头,“打你头了吗?”
冒冒胡乱点点头。吨吨就抱着在他脑袋上亲了好几口。
被亲了,冒冒开心了,吨吨又问他,“抓你脸了吗?”冒冒又点头,吨吨又抱着亲了几口。“打胳膊了吗?”冒冒还点头,吨吨两只胳膊都亲了亲。
冒冒这下彻底高兴了,主动把自己的爪爪举起来。“还打你的手了?”“恩。”吨吨又亲亲他的手。
冒冒又拍拍自己的肚肚,吨吨问他,“他们还打你肚子了?”“恩。”吨吨半信半疑地在他肚皮上亲了两口。
一旦开了头,冒冒还没停止的趋势了,又蹬开被子把自己的两条胖腿露了出来,吨吨问他,“他们还打你的腿了?”其实吨吨现在已经有点看出,这小东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被打了,问哪里都答应。
“恩。”冒冒果然就答应了。
这次吨吨就不准备听他的了,刚想推开,就见他的腿上果然有淤青,刚刚洗澡太快还没太注意,这次凑近了一看还挺清楚的,他在那两条胖腿上重重亲了两口。
冒冒一看腿也被亲了,又伸着自己的脚丫往哥哥嘴边送。
吨吨看到这里,差点被他气死,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抱着人躺下,裹上被子,“闭眼快睡觉,明天哥哥带你打回去。”
冒冒今天睡地不少,现在时间又早,他开始就不想睡,在哥哥怀里扭来扭去的,又得得长得得短地喊,不过吨吨装听不到,他喊了会没人理他,他打着小呵欠慢慢地也睡着了。他睡着后,吨吨睁开眼,又小心亲亲他的脸。笨蛋冒冒,一眼看不到就被人欺负。
等章时年和陈安修忙完手头的事情,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那兄弟俩已经头并头地睡熟了,不过夜里吨吨没单独带过冒冒,章时年又悄悄把冒冒抱了出来。
这天晚上冒冒睡得很好,早上六点多一点就醒了,醒来后就找哥哥,结果弄得吨吨也没能睡成懒觉。陈安修和章时年先让两个小的洗漱干净了,他们两个才进去,等他们收拾整齐出来,想叫着两个小的一起去饭厅吃饭的时候,就见吨吨在冒冒脖子上一圈圈地缠绷带,冒冒可能不是很适应脖子上多了些东西,就不时地晃晃脑袋,可也没不让,要换成别人这么对待他,早就不愿意了,也就是他哥哥有特权,怎么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