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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 柴米油盐 11998 字 4个月前

被抓到的话,应该能抓到吧?”

“问题不大吧。”章时年应该早就找到刘胜淮的藏身地了吧?可是为什么没将人抓起来呢,是准备拿刘胜淮当诱饵钓什么鱼,还有另有其他的用处。

“陈天齐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刘雪那边应该没什么亲戚在医院里照顾她妈吧?”刘雪的那些亲戚都在四处活动准备捞人呢,至于刘雪妈是死是活大概也没人顾得上了。

陈安修看看快到午饭时间了,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起身说,“我早上想给他打电话来着,还是没开机,大伯大娘的手机也没开,这事也不好让程林辉的父母转达,要不下午你开车去程林辉老家和他说一声,至于去不去随他的意吧,他家的那点破事咱也管不了。”

陈天雨跟着起身,“那行,我下午过去一趟。”

“今天天气好,你走跨海大桥,你还记得是什么村吗?”

“恩,还有印象,不过很多年没到那边了,变化应该不小,等下了高速,再问问吧,我说大伯他们也是会躲,这去一趟也费劲。”

兄弟俩边说边一道出了门,准备到建材店和爸妈一道吃午饭,到小饭馆门口的时候,陈天雨进去要了两道菜,陈安修站在门口和江三爷爷说了几句话,江三爷爷上午和人在休息室里下了一上午棋子,这会吃完午饭准备到镇上溜达两圈,顺道回家睡个午觉。现在小饭馆里的事情,他也不管了,只有出新菜的时候帮着过来尝尝味道,给点意见。平时大多时间就和一帮老伙计们喝茶下棋,出去听戏,最近还让陈安修给他买了胡琴,说是有个退休老师教。小日子过地比年轻人还充实。

陈安修让陈天雨自己等菜,他把江三爷爷送到村口,林淑芳家的小超市就在村口靠北,所以陈安修就看到林淑芳穿着小袄坐在门口和人说话,文茵就在附近和别的小孩子玩,离着远点加上不顺路,陈安修也没过去打招呼,不过看林淑芳的心情看来还真不错,和人有说有笑的。刘胜淮跑了,刘雪关了,好像魏家的钱也没拿回来吧,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难道是人死过一回,突然就明白了,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就看开了?如果这样,倒是也行,可真能这么容易吗?

不过人家的事情,陈安修也就是一想,也没往心里去。午饭后他把刘雪妈妈受伤住院的事情和爸妈知会了一声,内容按照他们之前商量的,说刘雪妈妈去要账,被刘胜淮砍伤了。

要在往常,他们和刘雪家这种关系,刘雪妈妈住院的话,他们家是要过去走一趟的,但经过这许多的事情,情分都磨干净了,陈爸陈妈听完,也没提要去探望的事情。就陈爸爸说了句,这事和天齐说说。

兄弟俩早有这意思,下午陈天雨要去程林辉的老家,提前和程林辉打了招呼,程林辉在电话里说正好程林月休班,能不能让他顺道将程林月捎回去,陈天雨只得又绕了个远路去市区接上了程林月,多年不见,程林月身上一点都没有记忆中邋遢的痕迹了,人算不上漂亮,但眉清目秀,穿戴地也干干净净。可能因为休假,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包,以至于陈天雨在约定地点见到人都没认出来,还是程林月先上前打的招呼,“三哥。”

陈天雨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吆,五六年没见,大姑娘了,变化不小,我本来还想着和小时候一样的话,我就装作不认识,直接开过去。”

程林月把包扔到后面,自己不客气地拉开副驾驶座坐进来,“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化,还是那么讨人厌。”小时候她家条件差,她穿的不好,就陈安修和陈天雨兄弟俩嫌弃她最多,就连吃饭都拒绝和她坐在一起,亏得她小时候还觉得这两个小哥哥都长地很好看,很想跟着人家玩。这些事一想起来都是血泪。不过这么多年没见,本来想着很久没见能和平相处的,结果让陈天雨一句话破功了。

路上有人逗闷子,陈天雨这一路也不算无聊,因为饶了这一圈,到程林辉老家的时候都下午三点多了,冬天这个时候还算暖和了,路上不少老人在晒太阳,程林月见到熟人下车打招呼,那些人见程林月和陈天雨一道回来,又看他们年纪相近,都以为是程林月领着男朋友回来认门的,拼命夸这小伙长得好,程林月解释了一路,差点急地头都冒烟了。这里没人认识他,陈天雨也不用在意这些谣言,就专职看热闹,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到程林月的家门口。

程林月的父母知道她今天要回来,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李文彩也领着睿哲在门口玩,睿哲看着黑了点,但脸面上不错,隐约地还感觉比以前壮实了点,至于李文彩,很明显的胖了,病中干瘪的腮重新鼓起来了,脸色红润有光,可以想见这里的日子应该过地很不错。

车子在门口一停,程林月妈妈还没动,李文彩已经先人一步满脸笑容地过来了,“小月回来了,这是坐的谁的车啊?”她大概根本没想到陈天雨会来,所以也没留意车牌,走到跟前,一看驾驶座上是陈天雨、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缓了下来,可能觉得表现太明显,笑容又很快就打了起来,“是天雨啊,你这是跟着小月一起来的?”

陈天雨看到程林

月低头轻轻撇撇嘴,再抬头的时候就恢复如常,开门下车说,“大姨,你也在外面玩呢。”

程林月妈妈听说天雨来了,也近前来说,“是天雨啊,有些年没见你了,快下来,进屋子坐。”

陈天雨拔下车钥匙下来,和门口的人打招呼,“大娘,二姨。”

睿哲听到他的声音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喊,“三叔。”

陈天雨给他正正帽子,将人抱起来,“在二姨奶奶家吃什么好吃的了?胖了这么多。”

程林月的妈妈领着他们往屋里走,程家的格局和陈天意家差不多,都是面朝东的大门口,四间大北屋,不同的陈天意家最西边是堂屋,程林月家是西边数第二间是堂屋。程林月看样子是最东边的那间屋,她进门后从包里给睿哲拿了个毛绒小象后,就拎着行李去了那屋。

陈天雨则直接跟着去了堂屋,堂屋不是很大,除了各家都有的电视沙发等物件,最显眼的就是东墙下的一张大床,看着很新,像是新做的,上面整齐叠放着枕头被子,看着应该是平常睡人的。

程林辉的妈妈进门就招呼着泡茶拿水果,陈天雨连忙让她不要忙活,又和李文彩说,他找陈天齐有点事说。

李文彩听说他要找陈天齐,犹豫了一下到最西边的屋里喊人,陈天雨在外面听那动静,陈天齐应该是在睡午觉,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三点半了,真有睡头。

陈天齐还没出来,李文彩先出来的,她可能也知道陈天雨听到里面的动静了,一个大男人白天窝在家里睡大觉总是不那么好听,她以为陈天雨不知道陈天齐停职的事情,习惯性地就解释,“他们当医生就是忙,说不定就什么时候加班了,只能白天补补觉。”

陈天雨心道晚上不睡觉忙着去做贼吗?但他不想当面拆人家的台,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敷衍地说了句,“哦,医生就是这样啊,都忙。”

大概过了有三五分钟,陈天齐从屋里出来了,缩缩着脖子,头发也没梳,皱巴巴的衬衫外面套了件灰色的羽绒马甲,一只裤腿还塞在袜子里,脚上穿着棉拖鞋,走路拖拉拖拉,脚上有脚镣一样,怎么都抬不起脚了,陈天雨听他那拖拉拖拉的声音就烦,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但当着人家的亲妈的面,他忍了。上次大哥还说捣陈天齐两拳,兴许能让人清醒清醒,现在看看,屁用没有,陈天齐是准备烂在这里了。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天雨听他死了半截的说话声,勉强压下去的踹人冲动差点没压制住,语气硬邦邦地说,“没事就不来找你了。”

可能听到堂屋里有人说话了,陈建明也从堂屋东侧那间里屋出来了,看样子刚才是在里面作画了,袖子挽着,手上还沾着些许墨迹,人和李文彩一样,都白胖白胖的。看这布局,堂屋里新打的这张床应该就是程林辉的父母睡的了,竟然睡在平日待客的堂屋里。

陈天雨心想,得,他算是服了,他们和三叔家在秋里镇上被刘雪连累地频频被人扫白眼,合着这家人除了陈天齐之外,都过地非常舒服自在,就陈天齐落寞点,大概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八成是为了工作的事情。想到这些,他也不遮遮掩掩了,“大伯,我这次来是因为刘雪家出了些事。我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陈建明在门口的洗手盆里倒点热水洗洗手说,“你是说刘雪进拘留所的事情吗?我们听林辉说了,这件事我们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你说她在外面欠个三万五万,十万八万的,我和你大娘把养老钱拿出来替她补补窟窿,我们也不说什么,可现在她在外面欠的那数目,我和你大娘砸锅卖铁也还不上啊。我们就是拿出十万块钱能顶什么用呢?”

陈天雨又不是陈安修,他可没那么多耐心听人啰嗦,但他又不好直接打断长辈,他就在陈建明话刚落,还没开始下一段的时候,言简意赅地说,“刘雪她妈被人捅了,现在重伤在医院里还没脱离危险,她身边没人照看,我过来和大哥说一声,你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屋里除了还不大懂事的睿哲,显然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李文彩愤愤地说,“你说刘雪和她妈怎么这么不长脑子,怎么什么人都敢招惹。这下好了吧,她自己在牢里,他爸爸在牢里,她妈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幸亏我把睿哲接过来了,这要是让睿哲跟着他们,现在得是什么样子。”她说完这些又和陈天齐念叨,“我就说早把睿哲接过来吧,你和你爸爸还不让,看看现在,看看现在,看看姓刘的那一家人都做的是些什么事。”

陈天齐烦躁地揪了一把头发说,“妈,你现在先别说这些了。”他喝止了李文彩,转头又问陈天雨,“她人现在哪家医院?伤在什么地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市立二院,其他的事情,我又没去看过,我不知道。”

李文彩唠叨了句,“你们和你三叔家都没过去啊?”

陈天雨脱口就想说,又不是我妈躺在那里,凭什么我们去看,话差点到嘴边了,心想呸呸呸,这不是大腊月里诅咒自己妈吗,出口的时候就换成,“大娘你

们都没去呢,哪里轮得到我们,刘雪家刚带着人来把我家又砸了一遍,你和大伯是不知道吗?”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未免让人听着有不敬重长辈之嫌,但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现在哪里有好心情和他们好声好气地解释。

他说这些,李文彩脸上就讪讪的,“是,是,这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你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刘雪她妈这件事我们知道了,你开了这么久的车,坐下来喝点水吧。”

“不了,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说完就走了,回去晚了,路上黑不太好走,大哥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一起走的话,我捎着你,不一起的话,我就先走了。”

程林月的妈妈又客气地留,陈天雨坚持了一下,她就没再多留了,她也知道从这里回秋里镇,开车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过完冬至,天是稍微长了点,但五点过后天也摸摸黑了,路上开车总是不那么安全,“这次就算是认识路了,那你下次有空过来玩。”

“行,二姨。”

陈天雨见陈天齐迟迟不肯下决定,大伯和大娘又不说话,也不再问他,转身准备往外走,这时陈天齐终于开口说,“你等等,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回去。”

陈建明显然有些不赞同他这个决定,李文彩更是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说,“你和刘雪的离婚还没办下来,你现在回去,遇到那些要账的可怎么办?他们急红了眼可不和你讲情面。他们要是知道刘雪妈住在哪个医院里,肯定去医院门口堵你,你这不是送上门让给打吗?你再缓缓,看看情况,天雨不是也说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确定吗?再说你现在这样,回去多尴尬。”

陈天齐挣开袖子说,“确定什么,确定她死了,我再去帮她收尸吗?不管我和刘雪怎么样,她不还是睿哲的姥姥吗?现在她生死不知,边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去看看?”

“你真是一点事都不懂,你早晚得吃亏。”

陈天齐喃喃了句,“还能怎么吃亏,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李文彩见劝不住陈天齐了,又来和陈天雨说,“天雨,你陪着你大哥去医院看看,我估计现在刘雪她妈在重症监护室也不需要人陪着,你到时候让你大哥去你家住两天。”

“镇上想找我大哥的人更多。”刘雪很大一部分钱可是从秋里镇拿走的。

“那就去你大姑那里,你大姑房子多。先找一处让你大哥住着,千万不要让你大哥单独回家。那些人指不定在小区哪里藏着呢。”

“行,我知道了,大娘。”

李文彩还想唠叨两句的,见陈天雨已经有些不耐烦,就把多余的话咽了下去,只说了句,“天雨,大伯大娘会记得你的好的,这次就麻烦你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陈天齐到屋里换了身衣服,又出来梳梳头洗了把脸,之后就拎着一个行李包跟着出来了。

程林月和她妈妈,还有李文彩,陈建明,睿哲都出来送他们,睿哲紧紧抓着陈天齐的衣角问,“爸爸,你要去哪?”

陈天齐蹲下来抱抱他说,“我回去拿点东西,你乖乖在这里听爷爷奶奶的话,爸爸过几天就回来了。”

陈天雨接过陈天齐的行李包打算放到后车座上,才发现他给程林月捎来的东西忘记拿下来了,他将那个装着大枣核桃莲子栗子之类东西的礼盒拿下来,“二姨,这是我哥那店里自己装的,这次我过来,我爸妈让带来给你们尝尝。”

程林月的妈妈推拒着不让,陈天雨给她放到门口说,“二姨,你收着吧,我都拿来了。”他见睿哲抱着陈天齐不放,又从后车座上拿了冒冒落在他车上的一个胖乎乎穿蓝色衣服的咖啡色兔子递给睿哲,“好了,睿哲,给你这个兔兔玩,让你这个兔兔陪着你,你爸爸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说这话,程林月也过来帮着抱睿哲过来,当他看到睿哲怀里抱着的那只兔子,她看看标签说,“啊,这个兔子我在商场里见过,这种原版,这个尺寸的要一千多一只呢。你开快递公司真是赚钱了。”

陈天雨心想卧槽,冒冒光这一模一样的兔子家里还摆着五六只呢,他有时候手欠了也抓过来揉两把,谁知道会这么贵,他想着冒冒很多,送一只出去,冒冒也不会察觉,现在虽然知道很贵,但也不好再从睿哲手里再抢回来,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还行了,不过这兔子是冒冒的。”

不过程林月这话显然是有了另一番作用,大家一听说这个小不点兔子这么贵,都凑过去看,睿哲的注意力也暂时转移,陈天雨和陈天齐得以顺利离开。

路上的时候,陈天雨说,“我看睿哲现在倒是很黏你。”

“还行吧,最近陪他时间多点。”

“他不找妈妈吗?”

“有时候也问,但是见不着就见不着了,也不会闹着要。刘雪带他时间少。”

陈天雨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刘雪这是怎么混的,连自己儿子都不惦记她。

车子在市区下了高速,陈天雨又马不停蹄地载着陈天齐去了市立二院,不过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重症病房的探视时间,但好在这是

陈天齐原先的工作单位,不管他现在如何,他在这里找几个熟人还是很方便的。陈天雨对刘雪妈没什么感情,也不准备进去看看,只有陈天齐换了衣服跟着进去了,大概在里面停留了二十来分钟,陈天雨就在附近的休息区等他们,隐隐约约地那个主治医生和陈天齐说,情况比较危险,但是这个病人上面已经特别交代要关照,后天还有来自北京的专家组织会诊,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陈天雨心想刘雪家都败落成这样了,还有谁会来关心刘雪妈妈的死活,看那医生谨慎的态度,对方来头应该还不小,实在有点奇怪。

显然陈天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问那个医生,但对方也不是十分知道内情,只说是上面吩咐的。

“到底会是谁呢?”从医院里出来,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点菜的时候,陈天齐还在想这件事,刘雪家里本身就没有什么底子很硬的亲戚,他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姐姐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实在猜不透现在有谁会救鲍娟,也就是刘雪妈妈。

陈天雨拆着双筷子递给他,“暂时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反正人家找人来给刘雪妈妈治病,总不会说害她吧。刘雪妈妈现在伤的这么重,不治也只能等死。专家来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再说你们还有什么可让人图的?”

陈天齐想想也是,他们还有什么能让人图的。

没过两天,刘雪就在看守所里听说她妈差点被刘胜淮杀掉,现在仍在抢救,生死不知道,起初她不相信,直到见到陈天齐,她和陈天齐现在已经反目,但好歹知道陈天齐不是那种泯灭良心的人,当天晚上看守所里很多人都听见有个女人哭了一眼,头半夜是嚎啕大哭,后来是小声啜泣,直到天亮了,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些声音。此后大概又过了一两天的样子,刘雪主动提出说,她知道刘胜淮和金色海岸项目的一些犯罪的事情,她愿意都讲出来,以求戴罪立功。

掌握里刘胜淮确切的犯罪证据,警方在热心人的帮助下,也很快得知了刘胜淮的藏身地点。

但在警方的抓捕行动中,刘胜淮持枪抗警,打伤了三名警察,被人当场击毙。

“就这么死了?”陈安修问章时年,他小心提防了这么久,就怕刘胜淮来闹事,结果刘胜淮头发都没见到,就这么死了?他倒不是渴望见到那个人,只是觉得这事也太峰回路转了,真是措手不及。

“恩,一枪毙命。”

陈安修点点头,“看来这人枪法不错。”

“是蒋轩。”

“你说谁?”

章时年不介意再次重复一遍,“蒋轩。”

第362章

刘胜淮死了,不管中间过程如何曲折,这次的短暂危机在陈安修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至于蒋轩,那是他的工作,陈安修也不准备再追问什么。

就是那天受伤的三个警察,其中一个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因伤重过世了,陈安修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人的照片,人挺年轻的,说是只二十九岁,名字叫张鹏飞,相貌看着有一点眼熟,不知道是前些年一起和蒋轩来饭馆吃过饭,还是因缘际会地在哪里见过,他印象不深,也记不大清楚了。报道中说人被追封成了烈士,但追悼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举行,报纸上和电视台意外地对这件事进行了冷处理,并没进行太多深入的挖掘,只说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因公殉职。

不过入葬那天,还是有不少市民自发跟着去送行了,陈安修开车经过,也跟着去送了一路,在烈士陵园,他看到了站在前排的季君毅,其余的大多是些警察,蒋轩也赫然在列,可能因为市长亲自送行,记者也跟着来了不少,陵园的气氛整体很肃穆,只有张鹏飞六十多的妈妈扶着墓碑哭地声嘶力竭,在她的左边眼圈泛红没出声的应该是张鹏飞的老父亲,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对中年夫妇,身份不清楚,但都低着头频频擦泪。

见到这一幕,陈安修的心里有点犯堵,他算不上家属和同事,也没跟着往前面凑,季君毅也没发现他,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人群慢慢散去,他跺跺自己因长时间没动而几近冻麻的双脚,最后看一眼新起的墓碑,转身走人,他下来台阶,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蒋轩,后者正在和同事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陈安修见人注意到他了,就远远地点了点头,在这种场合下,他并没有叙旧的打算,但没想到蒋轩和同事简短道别后走了过来,这样一来,陈安修只得站在原地等了等人。

“你怎么过来了?”蒋轩问完,不等他回答,略显讽刺地一笑,接着说,“不会是跟着市长过来作秀的吧?你觉得有必要吗?”

陈安修看出他情绪不稳,也不想和他多说,朝夕相处的同事骤然离世对活着的人来说还是太沉重了,“我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他说完这些,转身就准备走人。

可在他的身后,蒋轩缓缓开口说,“你有没有问过他,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很有快感?”

陈安修的脚步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就不会停下来了。”

陈安修回身,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知道或者在猜测什么,但是这件事和他无关,无能的人才会四处迁怒别人,蒋轩,别为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找借口。”

他很少对人说如此犀利的话,如果不是蒋轩意指章时年,他也不想在此刻说这些。蒋轩可能也没料到他会说这些,重新打量的眼神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陈安修不想和他继续纠缠,略微点了下头,这次是真走了。即便在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章时年是个全然纯善的人,但是他也相信章时年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章时年或许对某个人走上死路熟视无睹,可主动设局推着无辜的人去送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处在章时年那样的位置上,如果没有基本的自律,做事没有任何底线,就连触及法律和轻易伤人性命都不在乎,那不用等别人,他自己就先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从烈士陵园出来,陈安修就直接回家了,市电视台午间新闻上报道了今天市长和不少亲民亲自去为烈士送行的事情。

陈妈妈感慨了句,“真年轻,你说他这一走,他爸妈可怎么活,也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姊妹们没有。”

“还有个姐姐,已经结婚了,在外地工作,这次也回来了。”就是站在张家父母身后的那对中年夫妻,他也是事后听人小声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