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歇着,等确定没幻视了就能出院了。”谈情平静地告诉他,“神经精神型,没有后遗症。”
“噢。”祝涟真闭上眼,回忆之前看到的种种场面,“我一开始看见天上好多风筝,有金鱼,还有水母,五彩缤纷的还会发光,可好看了。”
“我记得我下楼跟付榕说话,说着说着,他骨架变大了,衣服直接撑起来的那种。我再抬眼一看,妈呀——”祝涟真睁开眼望向谈情,“他脸就跟加了特效一样,五官慢慢变成Koty的,整个人改头换面。”
谈情没搭腔,祝涟真自顾自继续说:“我看电视,里面也全是Koty演的;我找庭哥,他五官也会变,吓死我了。然后我想找你来着,但——”
回忆到这里,祝涟真卡壳了,因为他记得自己后面一直在坚持寻找谈情,找不到就心慌,就缺氧。但这些是不能告诉谈情本人的,太夸张离谱,不符合现实逻辑。
于是祝涟真笑了两声,接自己刚才的话:“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也变成Koty了!”
他幸灾乐祸般咧开嘴角,抬头望了一眼谈情,对方依旧表情冷淡。
祝涟真忽然也没了再笑的力气,犹豫不定地沉默片刻,他忍不住问谈情:“你是活人还是幻觉啊,我是不是还没好?”
“你说呢?”谈情反问他。
祝涟真伸手碰了碰谈情小臂,有温度和实感。
既然是本尊,那照往常一样相处就可以了。但祝涟真的心态却有所退怯,他看着谈情脸上半晌没丁点儿笑容,自己莫名地开始无所适从。
病房陷入沉静。
“我怎么来的医院,你送我?”祝涟真想起重要的问题。
谈情没张嘴,只点一下头。
“那当时——”
残缺的记忆顷刻涌现,拼凑出他们在计程车上的完整画面,幻觉里的白色电灯泡终于有了对应形象。
祝涟真喉咙一哽,所有的话全咽回去,脑袋里顿时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