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相遇太戏剧化,太巧合,所以池念把奚山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奚山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知道对方的心思……做个假设,奚山要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不帅也没钱,哪怕在戈壁滩拉了他一把,他还会这么黏着人不放吗?
……也搞不好,他以前没这么看脸来着。
歌词里说什么想逃离又想靠近大概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写照,一边在找出路,一边面对奚山的“以后打算去哪儿”,心里又偷偷说:我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但真的说出来奚山肯定觉得他是变态吧,他们认识还不到七天。
太难了,池念沮丧地贴上车窗。
今天晚上还要住一个房间,真的是……
做人太难了。
坐车时想着做人好难,等真回房间简单洗漱后沾了枕头,池念没用半分钟就睡熟了。身心俱疲,他梦也不做。
小旅店的床软得一坐下去就听得见弹簧嘎吱嘎吱响,绿皮火车的卧铺又硬又带着一股不舒服的味道,后来是车,招待所干燥的空气和积灰的窗台……池念在抵达德令哈之前,已经算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没好好靠过一个软硬适中的枕头。
他甚至不知道奚山是什么时候睡的,临近早晨池念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好像有人叫他,但身体实在动弹不得,只得发出几声类似“嗯嗯”的梦呓。
再睡过去,醒来后,房间仍然一片黑暗。
池念翻过身,够枕头边的手机,看见时间的一瞬立刻清醒地坐起身。他拔下充电线,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翌日下午一点半。
室内昏暗由于窗帘遮挡,池念眯起眼睛。
另一张床上残留睡过的痕迹,但奚山不见踪影了。他的手机与车钥匙都不在,行李箱倒是放在远处,几件T恤匆忙地铺在最上层。
“去哪儿了?”池念想,打开微信。
奚山没有给他留讯息。
他揉揉乱七八糟的头发下床洗漱,眼睛睡得都有点肿,池念随手用毛巾冷敷了一会儿。光脚走去拿水喝,他打开灯后看见壶边留着便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