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面对你‘施恩不望报’的嘴脸的感
觉?!我所有的一切都因你而毁!我的生命自你出生后便陷入错乱!你补偿我?你到底能补偿我什么?!
”
夜语昊脸色微变,原本便是煞白的色彩染了淡淡的青,空洞得几乎要透明了一般。他觉得脚下有些软,泥
土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坚硬,连他的重量都撑不住……
他没想到日君对他的怨恨竟是这么的深,这么的重,他以为……他该明白的,他不该如此恨他的……
微微一笑,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笑出来的。夜语昊勉强平静住声音。“你说得都不错呢,那你是想要回原
本属于你的无帝之位了?”
“没错。为了这天,我与柳残梦已经准备很久了。你当那日你在京师中了春药,何以最先找到你的是我?
那是因为先遇到你的柳残梦告诉我的。他在那之前就开始接触我了。”日君涛涛不绝地说起,也不知为何
要说——或许,是想打击昊吧,让他知道,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英明,那么得人心。“后来你们回无
名山,我透过官慈,不断与他互通声息,他放任无名教欺吞武圣庄的势力,因为他很快就会由我手上收回
。而我故意身受重伤,好留在京师等着你,他借柳依依的婚事,引走月后,最后孤身入京引你出来。为你
一人,我们费了这么多手脚,你也该足以自豪了。”
“你们引走月后,又孤身诱我出来,想来该准备的你都准备了。”夜语昊又是一笑,对自己这时还能笑得
出来倍觉凄凉。
“当然。官慈早从独孤离尘手上骗来千里凝魄的解药,柳残梦仿你字迹,写了‘让位遗诏’,让位于我。
这里的事没人会知道,月后他们纵使怀疑你的生死,也料不到是我与官慈合力背叛了你,这也该感谢你平
日里对我与官慈那伪善的信任了。我将会平定教内,与柳残梦共同对付轩辕皇朝,平分天下!”日君极快
地说着,意欲一捶定音,撇去内心那不断的哀鸣——是的,背叛他有什么不对?!他放纵私情,无耻地投
向轩辕,他已经没有资格当无帝了!
“所以?你们想软囚我,还是杀了我?”夜语昊步步进逼,想看看,日君对自己的恨到底有多深。
伤口已被割出了,再加几道也是无所谓的,鲜血淋淋,也有痛的快感。再痛一点吧,不再痛的话,堵闷在
心口的,对自己的恨,将会将自己掩没的……他或许快疯了吧。
日君微一迟凝,看着四周都是人手,夜语昊已没有逃路了。当下咬牙道:“为永绝后患,我会杀了你的!
”
背靠在大石边,静默片刻,夜语昊再次笑了起来。他的整个人都空荡荡的了,笑容却益发清逸绝尘,与先
前的晦黯不同,之极轻松愉快。清秀的轮廓因为神色的变化,而带出了媚,一种不可方物,不可形容,当
花开极致,广陵成绝响之时,不属于凡尘之物将被上天收回之时,所特有的,决绝的媚。
众人不由自主都进了一步,想到他的千里凝魄,虽有独孤离尘的解药,都还是止住了脚步。看不出这三面
是人,一面是石的包围状态下,他怎么还笑得出。
“原来,你一直是这般恨我啊……现在,一切都在你们掌握中,我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是吗?”轻笑着
,目光垂下,又扫了煌一眼,千万种情绪融成死灰。他摘下了腰间的佩饰,在手中晃了晃,随手抛开。众
人齐齐退后一步,却发现那只是个普通的玉佩。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夸我算无遗策。这种状态下,本不该如此自夸的,但现在,本座该让你们看看,
本座的最后一算……”笑吟吟地往后一仰,看来结实可靠,非人力可撼的巨石就这么倒了,他连人带石,
一块儿往着后面被草木隐住的崖底坠去,突然大声道:“夜语煌,我以一命还你一生不幸,你该……”
“你该……”
声音只到此,空谷回音已荡去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天地间飘飘然地,只剩下‘还你一生不幸……’的余音
,袅袅不绝,
九天十地间,不断来回激荡滚动着……
怎么也没想到那方巨石竟能被人力翻动,更没想到这山石之后竟是绝崖。夜语昊就这么跳下去,众人措手
不及。倾绝的笑容似还在眼前晃动,人影还在眼前说着话的,就这么干干净净,利落得没有第二句话便离
去。众人不能置信,齐齐奔前,难以自制地探头往下去,不相信他会干出这种的事来,不相信这后面是有
死无生的绝崖——但那茫茫岚气,遮住了一切的慧眼、泪眼。
日君的泪已夺眶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种反应。他并不曾想杀了夜语昊的。他
虽恨着这唯
一的弟弟,却也爱着这唯一的弟弟。他只是受不了他的冷静,他说那话只是想看他变色,不想看到他这种
时候,还能那么气定神闲——他就这么没有资格让他变色吗?!
耳边若有若无间,似有箫声悠悠在响,如断雁之啼西风——莫非是天地亦在与他同悲?日君强忍住泪,忍
住这意料之外的反应,看向柳残梦。柳残梦早已蹲在地上,细察那巨石倒塌之处。见日君也蹲下来,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