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忘了七夕那晚你做了什么?”
杜沅沅吃了一惊,不住回忆,那天去了徽淑宫中,见到了宁婕妤、羽灵和梅芫雪,脑中模糊的影子突然清晰,莫非是羽灵。心念电转,直向宁婕妤望去,这一望,立时征在当地,只觉满身寒意彻骨,身体一寸一寸似要僵掉。只见宁婕妤握着个鲛纱手帕不住地抹着眼泪,一旁奶娘怀中的羽灵却是鼻青脸肿,显是伤得不轻。
杜沅沅立刻明白了个中情由,心中暗叹,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拿捏之准,用心之狠,实在是厉害异常。想到这,忽然定下心来,神情自若地道:“回娘娘话,七夕一晚,臣妾到徽淑宫中看望柔美人。”丽妃一阵冷笑,面色间更见狰狞,“你也承认去过徽淑宫,那么靖国公主身上的伤你是知道的了?”杜沅沅依旧面色不变,淡然道:“臣妾到徽淑宫时,见靖国公主跌倒在院中。”丽妃眯起了眼睛,遮盖了眼中闪过的一丝嫉恨,声音忽地尖锐,“元嫔,你为何不说是你硬生生地将靖国公主推倒的呢?”
声音在阔大的殿堂间久久回荡,杜沅沅五指握紧,脸色发白,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大声道:“臣妾冤枉。是羽灵公主自己跌倒,与臣妾无关。”丽妃阴阴一笑,“看来元嫔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取刑仗来,本宫就不信你会抵死不肯承认。”
杜沅沅见丽妃又故伎重施,看来,今日不达目的是誓不罢休了,也不知兰兮见到皇上没有。眼见敬事房的行刑太监拎着红色的刑仗从宫门外而来,英帝却还没有出现,心头忍不住焦灼一片。不由看向座上的皇后。
皇后脸色惶急,转向丽妃道:“你且别忙着用刑,或许这其中还有内情。不如先禀告皇上,再行定夺。”丽妃不屑道:“我们姐妹管理后宫之事,为何要惊动皇上,况且,这元嫔仗着皇上恩宠,竟敢伤及公主,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今日不给她个教训,他日宫中诸人怎能心服。姐姐就不要管了,当心伤了身子。”一番话说得皇后哑口无言。
杜沅沅冷冷一笑,这个丽妃真是伶牙俐齿,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说了个滴水不漏。不如就拼着挨这几仗,这罪名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丽妃仔细观察着杜沅沅的脸色,见其兀自紧咬牙关,眼神倔强。知道她定是不肯就范。便故做无奈道:“既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来人,行刑。”
众人刚要上前,只听得宫外有太监扬声道:“皇上驾到。”杜沅沅心中一松,知道兰兮终于把消息带给了英帝。丽妃紧咬着下唇,气得浑身发抖,对杜沅沅看了又看,显是不明白为何她运气如此之好,次次都有皇上来救。只是,这次可难说了。想罢,妩媚一笑,妖娆起身,和皇后、悦妃殿外接驾去了。
英帝见跪在殿前接驾的皇后、丽妃、悦妃和宁婕妤,却独不见杜沅沅,心中着急,急道:“平身,都快平身。”话音未落,便当先向殿内行去。才至殿门,就见杜沅沅脸色苍白,面含悲愤,垂手立在正殿上,心中不由一阵怜惜。刚想上前,忽想起身后跟随的一众宫妃。便转身道:“元嫔犯了何事?”
皇后看着英帝铁青的脸色讷讷不敢言,悦妃低头不语,宁婕妤兀自垂泪,独丽妃上前一步,道:“回皇上,元嫔七夕那晚到徽淑宫,推倒了靖国公主,致使公主受伤。皇上请看。”说毕,唤过一旁的奶娘,将靖国公主抱至英帝面前。原本雪团似的靖国公主面目青肿,眼泪汪汪,让人好不怜惜。
英帝转过身来,看向杜沅沅。七夕那晚,英帝知她去了徽淑宫,却不知中间发生过什么,今日,丽妃在此问罪,羽灵又伤得可怜,英帝望向杜沅沅的眼神不由带了些疑问。杜沅沅坦坦荡荡地望着英帝,心中低喊:“昊祯,如你懂我,便不可疑我。”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似是过了良久,英帝依旧望着杜沅沅,却向着众人道:“朕相信元嫔。”短短几个字似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杜沅沅的心头,在面对丽妃恶言恶语时都未曾流的泪,却在听见英帝的话后滴落如雨,周围一切都已不见,只是痴痴地看着英帝,眼中是无尽的欣喜与绵绵的情意。
“皇上!”丽妃又上前一步,“宁婕妤的贴身宫女,靖国公主原来的奶娘都看见了元嫔推倒公主。皇上可亲自审问。”“好,带上来吧。”英帝到主位上坐定,一众宫妃也按次序坐好,英帝又道:“尚未定罪,元嫔也坐吧。”丽妃极是不满,却隐忍不语。
不一刻,宁婕妤的贴身宫女银莲和那日被宁婕妤斥责的奶娘走进殿来。二人似是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急忙跪倒,吓得簌簌发抖。丽妃道:“七夕那日,徽淑宫院中,靖国公主是否为元嫔推倒?”二人只顾发抖,半晌不语,丽妃有些不耐烦,又问过一遍,银莲毕竟年轻,竟吓得晕了过去。奶娘较银莲年长,想是有几分阅历,低头颤微微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亲眼看见元嫔小主推倒了公主。”英帝威严问道:“元嫔为何要推倒靖国公主?”奶娘没想到英帝会突然开口,吓得浑身一震,一时口不成句,“是,是,是公主撞到了元嫔小主的身上,小主一时气愤,便将公主推倒,还踢了一脚。”话到后来,越发流利,似是有人教过一样。杜沅沅在一边兀自冷笑,却又暗自忧心,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