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部分

之辈。但是,筹划此事需要相当的势力,后宫里此类人虽不多见,却也能说上个一两个,究竟又会是哪一个呢?

杜沅沅沉吟道:“我们出宫并未知会他人,也许可以查查看有谁知道这个消息。另外,要想在灯市上做好埋伏,必须要向宫外传递消息,不妨再查问一下这几日的宫门守卫。”英帝点点头,接道:“除了这些,少不得还要委屈你一下。”杜沅沅愣了片刻,面上显出释然的神色,娇笑道:“好!沅沅愿意当个诱饵,引那个自以为计成的得意之人上钩。”

悦昭容端坐在荷花金背镜前,手中握着一根银丝玳瑁垂珠步摇,正要插入绾好的风荷髻中。

她的动作十分轻缓,镜中的面容也是一派沉静端丽,一切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手中那只步摇的垂珠正抖个不停。插入髻中时,还偏了半分。一旁伺候梳头的宫女偷偷地窥视了一眼,发现悦昭容虽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但看的分明不是自己的妆容,从那表面沉静但隐含着焦色的目光里,看得出她在担心着什么。

殿门一声轻响,蓉蓝疾步走了进来。悦昭容猛一回身,竟将镜台上一只珍珠项圈刮落,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拇指大的月白珍珠散落一地。梳头的宫女被骇得心惊肉跳,急忙跪倒,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音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悦昭容并不看她,只是不耐烦道:“滚出去!”

待那宫女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阖上了殿门,悦昭容忙问蓉蓝,“那边可有动静?”蓉蓝低声道:“说是天大亮才入宫。一回来,便急急进了怀玉宫,没多久就召了太医。奴婢偷偷打听了,听说是元婕妤出宫遇袭。现太医正在救治。”悦昭容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妥,沉吟了片刻,道:“你到太医院中打听打听,有消息再来回本宫。”

丽德妃把玩着案上缠枝玛瑙盘中的蜜蜡佛手,一脸得意的笑容,向肃立一边的紫璎道:“你说的可属实?”紫璎连连点头,“奴婢打听了今日的宫门守卫,说是马车进宫甚急,因为守卫门开得慢了一点,皇上在车内还斥责了两句,说什么要是耽误了元婕妤的伤,就要他们的脑袋。奴婢还偷偷从怀玉宫门前经过,看见里面乱成了一团,太医进进出出,想来是真的了。”丽德妃将佛手重重一放,显得兴奋莫名,得意笑道:“想不到区区一句话,竟然去掉了两个对手。而且,说不定为我们申家还立了一功呢!”笑了几声后,声音忽转阴沉,“此事,咱们除了撇清关系,还得帮皇上一把吧。你去找妉良娣,就说……”声音越来越低,紫璎不住点头。

陆六福穿过御花园,匆匆向承宸宫走去。经过一带假山,忽然听得假山另一边有人低语。似乎是祥萃宫的紫璎和司服部蕤珠的声音。只听紫璎道:“你巴巴的找我来,到底要说什么?”蕤珠的声音里含着焦虑,“今日承宸宫的陆公公来司服部问话,说是那日给皇上和元婕妤赶制新衣,是否有旁人知道。我们姐妹一场,你要给我拿个主意。”紫璎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怕什么?”蕤珠道:“那日,我碰见了妉良娣身边的婵纱,一时说漏了嘴。要说起来,这事妉良娣肯定知晓。只是,听说元婕妤在宫外出了事。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紫璎道:“这事非同小可,你可确定只跟婵纱一人说过?”蕤珠道:“天地良心,我的为人你还会不清楚。”二人似是呆了半晌,一时也拿不定个主意。

假山这边的陆六福心中一喜,想不到无意之中竟然得到了线索。也不惊扰那边的两人,偷偷回宫禀告英帝去了。待陆六福走远,紫璎和蕤珠从假山之后闪了出来。紫璎看着陆六福渐行渐远的身影,得意一笑,从袖中掏出个鼓鼓的平金绣官印荷包,递到蕤珠手中,道:“这是德妃娘娘赏的,只要跟了娘娘,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接下来,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蕤珠满脸堆笑,连连点头,接过荷包,四处看了一下,急忙回司服部去了。

听了陆六福的回禀,英帝和杜沅沅对看了一眼,均觉得有些奇怪,英帝道:“这事怎么和妉良娣扯上了关系,只怕她还没这个胆子。”杜沅沅沉吟道:“妉良娣虽然没那个能力,只怕跟她背后的人有关系。”“背后的人?”英帝问,“她跟谁走得近些?”陆六福回道:“奴才想来想去,妉良娣跟琼章宫里的悦昭容娘娘走得比较近。本来奴才也想不到这上,皇上不是吩咐奴才查近日的出宫备案么?奴才查到,悦昭容娘娘身边的蓉蓝在上元前一日曾出过宫,听宫门守卫讲,说是为悦昭容娘娘出宫办事。那蓉蓝在取出宫牒文时,连带着带出一只五磺联珠佩,因那玉佩串着玉管、玉磺与玛瑙珠,十分稀罕,故守卫们印象较深。奴才一问,他们立刻就想起来了。还有,奴才还听说,蓉蓝近日频频出入太医院,打听元婕妤的病情。”

杜沅沅听陆六福说了这些,心里已经清楚,此事必是悦昭容无疑了。

英帝脸色阴沉,久久不语。悦昭容派蓉蓝出宫传信,去的肯定是田御史府,而御史田恒竟然听从了悦昭容的指派,做下如此大的事端,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御史田恒一直是他与申氏抗衡有力的左膀右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