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

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潇洒的身影,满脸渴慕之色。

杜庭儒的书房叫隐斋,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而且,这间隐斋并不在他日常起居之所莹心堂内,却单独设在后园树林后面,紧靠着祠堂。按照杜庭儒自己的说法,是那里清静,可以安心读书。

杜子珏穿过浓重夜色下黑漆漆的庭院、花园和树林,远远便看见书房的烛火将一个修长身影印在窗棂上,杜子珏一眼便可看出,那便是他的父亲杜庭儒。

走到隐斋门前,杜子珏忽然想起,一切的缘起都在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冬日。杜沅沅,这个已经牢牢刻在他心上的女子,就是因为这里,才落入了湖中,然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让他无法控制地陷了进去。杜子珏自嘲地笑着,这里就是他的,那么,终点在哪里?映在窗上的身影动了动,杜子珏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踌躇了一会,叫了声:“爹。”,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杜庭儒穿着件家常实相花纹棉袍,稳稳地立在案前,似乎是在练字。他听见杜子珏的唤声,随后是房门开启,但他并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下笔依旧沉稳有力。

杜子珏站在门边,看着杜庭儒丝毫未动的身形,也不出声。只静静地隐在暗影中等待着。似是过了好久,忽听杜庭儒的声音道:“为何?”语言褪去了一切繁冗雕饰,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杜子珏垂下眼帘,按照来时路打好的腹稿,平静道:“申家权势实在过大,在朝中独霸一方。我们努力了多年,却未有什么结果。儿子是想,趁着此次有利的时机,不仅削弱申家的权势,也可搏得我们杜家的上位,然后,再进行以后的计划。”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看杜庭儒的表情,又迅速将眼光仍旧投注在地上。

杜庭儒身形不变,却停下笔来,直直地向杜子珏看了过来。眼中藏着一丝探究的神色。良久,方道:“好。此次也就罢了,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我们不可露出一丝错处,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会付之东流。”杜子珏无语点头,心中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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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春意浓俨,叶茂草翠。禁宫内,处处洋溢着春的气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自乾安大殿朝会上昭雪了皇后的冤屈后,申家在宫中的势力便一落千丈。太后似乎也放手不管,只是呆在景宁宫中每日里吃斋念佛。而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丽德妃申雪漪接到被贬斥的旨意后,起初还仗着娘家的势力到承宸宫和景宁宫中大哭大闹。英帝一怒之下,差人将她拖到内务府,强行关了几天后才送入了冷宫。没过多久,宫中便流传开她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疯的消息。

对于申雪漪的发疯,太后竟然是不闻不问,一如既往念经礼佛。就如同她是个陌生人一般。而被申雪漪打压多年,吃够了苦头的各宫嫔妃也都幸灾乐祸。若非申家余威仍在,冷宫又不准人随便出入,否则,只怕会冲入冷宫,将这些年来受的苦处全部追讨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杜沅沅总觉得有些奇怪,申家还没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怎么可能一个突然超然物外,另一个得了疯癫,除非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杜沅沅一直有个直觉,申家的事并没有结束,更大的图谋也许就在后面。但此时宫内宫外一片平静,一时又看不出什么来。杜沅沅心里明白,英帝一直顾念着母子亲情,不肯狠下手腕。但如此纵容,早晚有一天会是个祸患。为今之计,不如先发制人,找准机会将申氏的势力连根拔起。只是一时之间,还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些打算,杜沅沅早已和宫外的杜子珏互通了声息,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了。

对于得了疯病的申雪漪,杜沅沅一直想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但近些日子,却总觉得胸中烦闷,不思茶饭。浑身懒懒地提不起劲儿来,便将此事搁了下来。

这一日风和日丽,一大早,林锦儿便进了怀玉宫,说是外面春暖花开,阳光正好,硬要拉着杜沅沅到御花园中去荡秋千。杜沅沅被拗不过,只好随林锦儿出了宫门。

莹露池东岸植着大片的桃林,此时正值千花竞放,如霞如锦,馥郁烂漫。在桃林之中有一片铺着如茵碧草的空地,一只高高的红木秋千架就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