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部分

。见皇后只穿着瑛珠锦便服,斜靠在窗下的金丝榻上,双目无神,面色苍白,竟是病得不轻。

皇后见杜沅沅进来,忙支起半个身子,示意一旁的晴绣安坐、敬茶,又微微气喘道:“妹妹回来,我本该去看看的。只是,生就这么一副病恹恹的身子。”杜沅沅急忙上前,扶皇后靠到榻上,“姐姐别这样说,可折杀妹妹了。原本是妹妹该来探望姐姐的。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会病得如此厉害?”皇后微微叹息,面上却强撑着笑容,“不过是感了风寒,害妹妹担心了。”

杜沅沅帮皇后理了理身上的秋桃绫夹被,道:“听说姐姐这病也有了一段时日了,太医院的太医难道都是白做的么,怎么这么不顶事,还让姐姐受这样的苦!”转向一旁的晴绣,“太医开了什么方子,拿来给本宫看看。”皇后忽然咳嗽了几声,晴绣看了一眼皇后,面露迟疑之色。

杜沅沅不动声色,端过榻旁小几上的茶盏,轻吹了几口,正想递给皇后,忽听皇后道:“罢了,罢了,妹妹也不要怪他们,我这身子,早些年都是给掏空了的。如今这样,不过是积年的旧疾,一场风寒又引出来了。”杜沅沅叹气,“姐姐对人就是太宽容了。对了,妹妹带了些血参和首乌,都是皇上早些时候赏的,妹妹也用不着,就给了姐姐补身吧。”

皇后用帕子掩了口,似是要咳嗽,又强行忍住,良久才道:“妹妹有心了。”杜沅沅站起身来,“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好生休息,等妹妹一得了空,就来和姐姐闲话。”

杜沅沅一进怀玉宫,便见沈毓等在殿内,不觉诧异道:“你怎么来了?”沈毓道:“我是来复命的。”杜沅沅更是奇怪,“我让碧痕传话给你,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你怎会查得如此之快?”

沈毓微微一笑,“我回太医院后,随口和当值的太医聊了几句,便听说了皇后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之事。后来,我有事到药房去,发现伺药太监正为皇后配药,我便多看了几眼。却无意间发现,伺药太监所配的并非调理风寒之药,似乎是散结化淤类的。原本我并未放在心上,但接到了你的传话后,我才想了起来。”

“散结化淤?”杜沅沅疑惑问道,沈毓点头,“以那几味药推断,皇后得的应是多思多虑,倦怠疲乏,胸闷不舒一类的病症,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肝气郁结。”

皇后得的原来是“肝气郁结”。杜沅沅心中却更加奇怪,这种病症本属平常。但是,看皇后的表现,却有两点令人不解。其一便是遮遮掩掩。她刚刚去了凤仪宫,故意要晴绣拿出方子来看,就是想知道皇后卧病是怎么回事,但显然皇后并不想旁人知道她真正的病因,借着咳嗽掩饰了过去。其二便是久病不愈。“肝气郁结”本是平常小病,稍加调理即可痊愈。除非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一直郁结于胸,无法排遣。

究竟是什么事,使得皇后郁结于心,不支病倒,甚至拖延至今都无法放下。杜沅沅不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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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儿匆匆忙忙进了凤仪宫,神情急迫,眉目间却又隐隐藏着丝莫名的兴奋。要不是被她身前微微隆起的肚子所限,她怕是要奔跑起来。

皇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来,见林锦儿的情形,不悦道:“毕竟是有身孕的人了,这般着慌,也不怕失了身份。”林锦儿并不答话,急急走至皇后身畔,耳语了几句。皇后低低地“咦”了一声,向殿内侍立的宫女和太监挥了挥手,众人领命退了出去。

皇后这才问道:“他要亲自见本宫?”林锦儿点了点头,“他一回了宫,便偷偷来找臣妾,说有重要的事禀报,一定要面见娘娘。”皇后坐起身来,眉宇间颇有些踌躇。

林锦儿似是打定了主意,对皇后道:“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皇后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林锦儿道:“咱们费了许多心思,才选中他作为安插在元贵妃身边的眼线,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小心谨慎。咱们将他的家人控制在手中,也是为了令他能够安心替咱们办事。因此,他的能力与忠心,娘娘不用怀疑。”

林锦儿说着捧起小几上的茶盏,呈给皇后,见皇后一副屏息聆听的样子,知道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咱们一直对元贵妃颇多注意,也发现了她的诸多奇异之处,与她那位兄长杜子珏的奇怪情形,对宫中藏书阁内笛羌典籍的过多涉猎。原本这些无从查起,但恰巧皇上恩旨贵妃省亲,给了咱们一个大大的机会。元贵妃省亲前,臣妾依娘娘的意思,偷偷找了他出来,提点了几句,他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的。此次,他刚回宫,竟一改往日的谨慎,径直来找臣妾,还提出要面见娘娘,臣妾想,一定是查到了结果。”

“你觉得本宫该亲自见他?”皇后问道,“是,臣妾觉得,娘娘不妨就见他一面,相信他一定不会令咱们失望。”林锦儿肯定答道。皇后又沉吟了一刻,才点头道:“好,你去安排他来见本宫吧。”

一个身穿墨灰袍子的男子赶着一辆深篷马车穿州过县,一路向西而去。越走越是人烟稀少,地旷苍凉。

墨灰袍子的男子眼角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