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业十八年,我与林锦儿同为秀入宫。林锦儿娇憨乖巧,常常伴在我的身侧,我心里自是欢喜,便当她是一般。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她会是皇后为了争宠而迎进宫的筹码。”她的声音转为冷冽,看着林锦儿,“当时,我被人下药而错过亲选,这里面便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是想我死了,便少了一个争宠的对手,是也不是?”
林锦儿面显愧,微微低了头。杜沅沅直瞪着林锦儿,似是又气又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眼角的余光正瞥着皇后的举动。待她看到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侍立在她身后的晴绣便地向阁外走去,杜沅沅暗道了声好,面上却无一丝变化,继续对林锦儿道:“后来,我们同伴在皇上身侧,无论我境况如此,你始终与我亲厚,我对你心存感激,更间惜咱们的情份,又怎会想到是你与皇后是看中皇上对我的青睐,想到要利用我去打击申雪漪。”
杜沅沅又转向皇后,“我封嫔后,屡次被申雪漪责难,都是你明里暗里替我解围。你处处宽和大度,为皇上着想。因此,我一直心存钦佩,也庆幸皇上身边有你这样贤明仁德的皇后,便心甘情愿为你做事。谁想,你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意图是借我之手铲除异己。而当目的达到后,便将目标又对准了我。因此,便有了那次的桃林一幕。”
杜沅沅笑得苦涩,“我便是桃林意外那次察觉到了你和林锦儿的野心。你虽计划周密,却因操之过急,留下诸多漏洞。林锦儿坚持拉我到桃林,关在冷宫中的申雪漪哪儿也不去,偏偏出现在同一地点。事败后,你又急于将看守冷宫的太监全部仗毙。因此,当时我便隐约觉得情况不好,只是一时之间不敢确定。只得安下心思,寻找验证机会。后来,我身怀有,发现林锦儿使妉才人献滑胎点心,才不得不确信,你与林锦儿确实包藏心,要置我于死地。偏偏你表面上又是那样一个端庄淑慧的人,我,我真是不敢相信!”
皇后冷着一张脸,坐得端端正正,虽是一副凝神细听的样子,但一直注意皇后动静的杜沅沅分明发现,她的目中有一抹焦急,似在等待着什么。隔了一刻,方才溜出阁去的晴绣不动声地走回了皇后的身后,杜沅沅心中暗笑,忽然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你们对我既是无情,还说这些干什么,多说无益!皇上,就请召严子堃来吧!”
指证
传召严子堃的太监出了门,一时之间,昭顺阁内也静了下来。众人静坐不语,面上却都带着隐隐的期盼之。每人的心头亦是明白的,这个将被传来的严太医,无疑是个关键人物,从他的口里,一定可以套问出究竟是谁隐身在幕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胆炮制了淳婉仪假怀龙子的闹剧。
过了盏茶时分,传召太监还未回来,众人已不住有些发急,要不是坐在当中的英帝依旧面沉如水,只怕都要议论起来。观之席中的皇后和杜沅沅,倒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气,令人摸不透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昭顺阁外终于想起了脚步声,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门口,死死盯在走进来的传召太监的身后。只见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穿朱四品服的男子,可不是就严子堃么?他竟真的被找出来了,众人的心头俱都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严子堃衣衫稍显凌乱,眉目间隐隐有惊怕之意。他一走进来,目光便在跪在一旁的林锦儿身上盘桓,神愈发暗淡,走至英帝身前,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语声带着些微的颤意,“罪臣参见皇上!”
英帝早已将他的行止都收入了眼底,立时便明白,在淳婉仪假孕一事中,严子堃是个胁从无疑了,心头不由得生了怒意,却笑道:“严太医何罪之有?”严子堃几乎语不成声,“罪…罪…臣,罪臣…欺瞒了皇上,淳…婉仪…淳婉仪小主并未怀孕。”
“好,好,真是好极了!你真是朕的好臣子!这差事办得如此漂亮,你说,要朕怎么赏你?”英帝面上的笑意已变得异常森冷,一字一顿仿佛寒意入骨,“是赏你腰斩,还是绞刑?”严子堃哆嗦了一下,猛然跌坐在地下,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扑簌而下。
英帝忽然放缓了声音,“不过,朕想给你个机会。”严子堃听他话里有些松动,不觉大喜过望,连连磕下头去,“请皇上明示,罪臣莫敢不从。”英帝笑得颇有深意,目光有意若无意从席中众人面上悠忽而过,“只要你告诉朕,淳婉仪假孕是否有人背后指使,那指使之人是谁,朕便留你一命。”
严子堃的身形微微一顿,面上神变幻,似在紧张思虑着什么。英帝的语声再度响起,“看来你并不愿意要朕给的这个机会,来人!拖下去。”严子堃浑身一震,面上已变做决绝神,急道:“皇上开恩,皇上饶命,臣这就说实话。”
英帝示意进来拿人的卫退下,目光凌厉地看着面如土的严子堃。严子堃不敢怠慢,哀恳道:“淳婉仪假孕之事,的确是有人指使,臣若是此时说出来,只怕命不保,请皇上为臣做主。”英帝一怔,心头怒火更炽,“朕就在这里,看谁敢来动你。”
严子堃似是添了无穷勇气,喃喃道“你不仁,我也不义。”忽然直起身来,向英帝道:“皇上,指使淳婉仪假孕及让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