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含深意。正想得入神,忽见有御前太监上前来,躬身道:“请娘娘起驾!”杜沅沅只得头举步。
此时,席中嫔妃都已站起,虽是副福身恭送的模样,但大概是先前发生之事太过惊心,已顾不得宫中礼数,当中有不少偷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场面时有些混乱。
杜沅沅并未注意些,面缓步向前,面兀自沉思。忽然,感到前行的队伍微微顿下,不由得抬起头望去。身前几步,是数个手捧香巾等器物的太监和宫。再向前,便是被晴绣搀扶着的皇后。此刻,皇后正走到阁门前,只脚正迈过雕着明光莲花的门槛。但是,却停在那里,转头看着阁门的侧。
杜沅沅微有诧异,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却是个品级低微的小太监,垂头侍立在阁门旁。还未及细想,忽见皇后回过头来,竟是脸铁青之色,狠狠地看眼,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就似要将活吞下般。但只是短短瞬,皇后的神情又转为哀苦与惶急,似是叹息着转过头去,低头走。那背影竟有几分寥落。
杜沅沅不由得怔住,皇后的样子那般特异,对愤恨到极,却又含着哀求之意,似是做什么般。但杜沅沅自己心里清楚,并没有再安排什么。莫非是那个小太监,杜沅沅心中动,直直向那小太监看去。
此时,已渐至门边,距门侧那小太监越来越近。的双眼睛,紧紧盯在那小太监的脸上。那小太监深深地垂着头,杜沅沅只能看得到他半个侧脸,但就是半个侧脸却令心中生出种奇怪的感觉,二人距离越短,种感觉就越是强烈,杜沅沅几乎可以确定,种感觉分明就是熟悉,个小太监,定是认识的。
杜沅沅正在记忆里仔细搜寻,那小太监忽然极快地抬起头,看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杜沅沅却浑身震,禁不住停下脚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是!”
殊途同归
带着热力的日头高高镶在碧蓝的上,洒下片明亮耀眼。小太监抬起头虽只是短短瞬,杜沅沅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个貌似恭谨的小太监竟是飘逸洒脱的沈毓。
杜沅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按照的安排,沈毓早就应该离开里,走在返回澜洱国的途中,而绝不是以样的副面貌出现在里。沈毓的去而复返,也许是发现让他远离的意图,也许是不放心独自留在里,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沈毓乔装守在里,定知道阁中发生的切,此时再让他离开,只怕是不能。还有,皇后方才的神色那般奇怪,定是沈毓做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却猜不出。
此刻杜沅沅的胸中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却句也问不出来。唯能做的便是迈着平缓的步子,步步走下昭顺阁长长的阶梯,登上早已候在阶前的步辇。在织锦彩凤的辇帘落下的刹那,杜沅沅发现,沈毓已经抬起头,向边看过来。他的脸上,是抹暖暖的微笑,笑容中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
步辇被稳稳抬起,杜沅沅轻轻靠倚在金雀银丝软垫上,恍然觉得,有浓浓的疲惫从心底里丝丝渗出。昭顺阁中耗尽心力的对峙,尚无明确结果,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切,仍然是未知。手中握着固然可以指证皇后,但皇后所持的何尝不是的暗伤。眼前所倚仗的不过是英帝对份真情,但究竟鹿死谁手,谁也无法预料。
皇后和杜沅沅前后走进南书房时,英帝已静静地坐在巨蟠螺钿龙案之后,闵文秀低眉敛目立在下首。
二人刚踏入,门外侍立的太监立刻紧闭房门。“吱呀”的门声虽然轻微,但在安静的书房中却显得异常响亮,仿佛正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杜沅沅抬起头来,发现南书房内的红木深窗全都关得紧紧的,阳光穿过条条窗棂,在平滑如镜的瑞祥琉璃砖地上留下明暗的线条,偶尔窗外有树影摇动,打乱线条的布局,就如同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斗争,不曾止歇,却也无法分出胜负。
杜沅沅暗咬牙关,努力抛却心中不安,轻轻福下身去,面色平静地行拜见之礼。眼角瞥视身旁皇后,也是脸自若之色,礼数分毫不差。
“起来吧。”英帝声音袅淡如轻雾,不辨喜怒。话音未落,人已站起,慢慢踱至皇后身侧,状似随意,“皇后是劰州人氏吧。”
皇后似是怔,语声有些微的迟疑,“回皇上,臣妾,臣妾不是劰州人,臣妾是平州人氏。”英帝失笑,“,也许是朕记错。劰州、平州相距千里,朕竟将皇后无缘无故拉到劰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