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部分

,任繁花落满衣襟;水榭里,为他抚琴而歌,看漫星光灯影迷离。寒冷冬夜,他们开诚布公,相知相许;权势纷争,他们手心相握,不离不弃。切的切,如今都已成长在心口上的根刺,寸寸深入,无法拔除。

夜色更深,晚风寂寂。杜沅沅忽然停住脚步,四处看去。仿佛是听到什么,不由得侧耳倾听。有缕若有若无的声音幽然从远处飘来,轻轻滑入的耳际,的面上露出惊喜,循着那声音向前,直奔到怀玉宫高高的宫墙之下。

寂静无人的夜里,贴靠在冰冷的宫墙上,泪水悄落如雨。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带着浓浓的相思,带着重重的无奈,那是英帝的箫声,是英帝吹给听的箫声。

原来他直都在的身边。杜沅沅慢慢直起身来,面颊上的泪水已被夜风吹干,“对不起!”低低的声宛如叹息,步步走回殿去,身后的箫声如影随形,经久不散。

时辰就要到。杜沅沅匆匆写下最后个字,并将写好的叠信纸折好,放入旁早已准备好的锦盒中。盯视那锦盒刻,轻轻吁口气,低喃道:“的缘份,就交给上吧。”罢,将锦盒郑重地放在案头,起身走至门边,又停下来,复看眼,方才出去。

书案上的灯盏照着那锦盒,荡起圈又圈淡黄的光晕,仿佛是诉着什么,又仿佛是期待着什么。

杜沅沅走回寝殿,碧痕已等多时。见进来,急忙迎上前去,低声道:“娘娘,酒已准备好。”杜沅沅头,从枕下拿出那袭青布短衣穿好,又在短衣外罩件宫衣裙。比照镜中,幽暗的光线下,个小小宫默立当地。若非仔细去看,谁也不会发现竟是怀玉宫中的贵妃娘娘。

碧痕呜咽出声,“娘娘,您当真就样走么?”杜沅沅无奈叹息,“已是最好的结果。就当死在火中吧。”

碧痕扑通跪下,扯住杜沅沅的衣角,“娘娘,奴婢、奴婢舍不得。”杜沅沅心头阵酸楚,回身扶起碧痕,“宫里,除惠姐姐、懿蓉,放心不下就只有。”

走至妆奁前,翻捡刻,走回时手中已多支银嵌绿松石的蝴蝶花钿。“的首饰钗环虽多,却都是入宫后皇上赏的,给只怕会惹来麻烦。”将那只花钿细心簪在碧痕鬓边,眼前闪过月夜下的流碧湖畔,在月光与箫声里将蝴蝶花钿遗落在草间。万紫千红的群芳圃内,英帝脸深情,向伸过手来,手中的花钿熠熠生光。的唇边有恍惚的笑意,“只蝴蝶花钿是从家里带来的,对也是非比寻常。就给,做个念性吧。”

“娘娘!”碧痕泪落如雨。杜沅沅硬起心肠,“时间不多,还有几句话,且听好。”碧痕不住头,杜沅沅道:“呆会内殿火起,定要远远走开,莫要伤自己。若是有人问起,就是心情不好,时睡不着,便多饮几杯,后来将们都赶出殿去。而在殿内碰翻灯盏,才酿成大火。想来,皇上也不至于太为难们。”

“娘娘!”碧痕已是泣不成声,杜沅沅试试眼角的泪,转过身去,“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就当已死在火中的吧。”碧痕知道不能再拖,便跪下身去,深深拜几拜,起身突然将杜沅沅向外推去。

杜沅沅猝不及防,被推出殿外。“做什么?”杜沅沅扯住碧痕的袖子。碧痕的唇边有异样的笑意,“娘娘,余下的事就交给碧痕吧。火起后您才从殿里出来,万被人看见,可是走不成的。”

杜沅沅心知得有理,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头,还想再,碧痕已扯回自己的衣袖,把推上殿门。“娘娘,您保重。”碧痕的语声隔着殿门低低传来,杜沅沅明白再纠缠下去,只会召来宫外的禁卫。只得低声道:“千万小心。”

罢,装作寻常宫的样子,走至右进院子门前,见无人注意,闪身躲入门后。

碧痕听着杜沅沅的脚步声远去,无力地靠在殿门上,喃喃道:“寝殿若没有人,怎算是被烧死!娘娘,凡事小心。奴婢只能为做最后件事。”着,走到案前,拿起案上早已准备好的数个酒坛,拍开泥封,将坛内的酒液尽数倾倒在殿内的角角落落。

拿下灯盏上的细烛,最后看眼殿内的切,手扬,那只细烛在半空里滑道黄色的弧线,无声地落在通梁的垂珠纱帐上,“噗”地声,亮眼的火光冲而起,渐渐蔓延整个殿内。

杜沅沅屏住呼吸,躲在门后,只觉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过刻,有惊恐的叫声传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走水!”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微微探探头,只见院内太监、宫、禁卫争相奔走,有的看着大火发呆,有的想要救火,有的却是逃避,场面已是乱成团。

知道时机已到,便瞅个空子,偷偷从门后出来,装作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宫,捂着脸冲出怀玉宫,向东角门奔去。

东角门距怀玉宫较远,而此刻,也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怀玉宫中虽然大乱,但时还未波及到他处。杜沅沅越奔越远,耳边救火的喊声已是渐渐低。

前面,已依稀看得到夜色里青灰的宫墙,倍添勇气,就快到。就在此时,队巡夜的太监迎面走过来,此时,正站在甬路当中,已是避无可避,眼看自己就要暴露在巡夜太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