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部分

之私心

杜子珏突然间如此冷静,英帝不由得愣,眼见他衣襟上血迹淋漓,面上却无丝血色,以为他是急火攻心,人已糊涂,心下禁不住阵恻然。便安抚道:“事已至此,也需保重才好。既为血亲,今后,自然会与共享富贵。”

杜子珏原本就不是贪慕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之人,多年来直伺机谋夺皇位,也不过是“复仇”念使然。如今乍逢突变,心已成灰,脑中只剩下唯的安慰,便是尚在他身边的杜沅沅。此时他脑中全是杜沅沅的如花笑靥,直恨不得插翅飞到的身边,其他所有,都已是淡。

他的面上绽开淡若清风的微笑,向英帝道:“要拜托些事。”英帝见他目光温润宁和,显是已完全平静下来,心中虽有几分奇怪,却也放下心来,便笑道:“但无妨。”

杜子珏缓缓环顾四周,那些金银珠宝、先祖遗物滑过他的眼底,他微闭眼,任它淡去化去,纷散零落如浮云,“其便是的母亲,烦劳送归乡,让颐养年。”英帝头,“是自然。”

“其二是,”他笑得奇异,“今日便颁诏下,杜子珏通敌叛国,自知罪孽深重,于逃亡途中自缢。”“……”英帝脸愕然,杜子珏摆手止他的话,语声悠然超脱,“此件秘闻,关系大齐国体,若留下,只怕会朝野震荡。而本性闲散自由,若非有所牵绊,也不会留到今日。如今真相已明,余下岁月,该是由自己掌控。就让趁此时机远遁江湖,做个洒脱自在人吧!”

他的目中已有悠然神往的神色,“此间切,尽由处置。需好生保重,相信,是个有道明君,定会使大齐百姓安乐,江山永固。”他转过身去,步步走至门前,几次欲回过头来,却终于没有回首。有飘渺的语声隔满堂灯火幽幽传来,“今日别,他日重逢无期,过去种种,就当做是场梦吧。”

英帝胸中热,大声道:“放心,定会做个好皇帝,守住们的江山。”杜子珏听英帝的话,面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伸手将机关开启,迈步而出,再不回头。

沈毓守在密道的头,忽觉彼端亮,知道是密室开启,急忙迎上前去。火折微光下,隐约见杜子珏大步而来,便问道:“可是办妥?”却见杜子珏并不答话,刚走至他面前,忽然倒下去。沈毓大吃惊,伸手将他扶住,却觉手心湿热黏腻,竟似是鲜血。

“到底出什么事?”他连连追问,只听杜子珏微弱道:“快、快…走…”话音中断,竟是晕过去。

带青山层峦叠嶂,绵延起伏,直向边延伸而去。山脚下是条笔直官道,道旁立着座碧色盈人的八角小亭。偶尔有山风掠过,群峰绿浪汹涌,小亭翠色如洗,景色端地美丽如画。

此刻,小亭畔正停着辆乌篷沉盖的马车,几匹健马,有数个劲装子守在小亭四周。亭中站坐着两名子,都带着脸焦灼之色,不时望向大路的端。

两人正是杜沅沅和阿芜。

当们醒来后,马车便已停在里。那些劲装子虽然极是恭谨客气,但口风却很紧,只公子请们在此稍待,其他却概不肯透露。

杜沅沅坐在旁,神色间虽也有焦虑,但并不像阿芜样坐立不安,总还持着三分笃定。和阿芜蹊跷地睡么久,醒来便已在京城之外,眼前又有马车,又有护卫,自然都是已安排好的。几乎可以确定,杜子珏和沈毓定是瞒着办什么事去。

眼下,不能让知晓的事只有两种,种是图谋行刺英帝,在现今样紧张的形势下,他们显然不会做种傻事。另种便是冒险回府取回先祖遗物,以杜子珏的执拗,种的可能性显然要大些。而突然将们秘密送出京城,定是城内的形势更加紧张起来,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出逃的决定。

杜沅沅不由叹口气,若是如此,倒并不担心,有沈毓在杜子珏的身边,两人总会顺利返回的。想的却是另件事,从此以后,将随众人起,踏上江湖流离之路。不仅怨仇没有化解,反而距英帝越来越远,于千辛万苦之中,苦苦维系那根缘份的红线,如今终究无法保住,终究还是断。来日片昏暗迷茫,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的思绪。抬起眼来,只见路之彼端扬起股烟尘,沈毓与杜子珏共坐骑,正向边奔来。急忙站起身,迎出亭外。

沈毓勒住缰绳,当先跳下马来,然后又将尚在昏迷中杜子珏扶下。杜子珏胸前鲜血淋漓,张脸有如白纸。杜沅沅吓跳,面伸手去扶,面问道:“出什么事?”忽觉手掌被人握住,低头看时,却是杜子珏紧紧抓的手,喘息道:“在里,在就好。快走!咱们快走!”

杜沅沅心中酸,“的伤还没好,又在哪里添新伤?”却见杜子珏紧闭着眼,不发言,方才所显然是晕迷之中的胡话。疑惑看着沈毓,沈毓面色严峻,只道:“咱们上车,路上再。”

马车沿着官道路奔驰。车内杜子珏仍是昏迷不醒。沈毓重新裹好他胸前伤口,又握他的脉门,沉着面色不语。坐在旁的杜沅沅紧紧盯着沈毓的面孔,生怕他面上露出令人担忧的神色来。

过良久,沈毓面色和缓,呼出口气,“子珏兄是牵动旧伤,暂时没有大碍。不过,需得找处安静之地养伤,否则只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