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洼村的生活质量还算是不错,但邻近的村子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每次到年根底下,都得来几个胆大包天手脚不干净的小贼,仗着十里八乡的地界比较熟悉,动起手来方便一点。
李家人累了一天,都早早的关灯回屋休息去了,哈夫登向来有早睡的习惯,所以在他们都睡下之后,也脱衣服上床,打算睡个好觉。
院子里黑漆漆的,猪圈里的几头猪崽靠在一起取暖,时不时的发出“齁齁”的声音,鸡窝里那只肥墩墩的老母亲摇了摇屁股,然后把温暖的肚皮贴在今天刚下的鸡蛋上,半眯着眼睛打盹。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西墙头翻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在院里转悠一圈,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蹑手蹑脚的溜到主屋门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工具,把从里面插上的小门闩轻轻扒拉开,然后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
这主屋里面有一间小卧室,是专门给李佳丽住的,这不长眼的小贼以为那里就是个放杂物的屋子,没多想就摸进去了。
哈夫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在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也是在习惯性的想念克劳斯,正当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主屋的门响了一下,不过声音不大,便认为是不是风刮的,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可就在这时候,一声尖锐高亢的女生响起,把他惊得一哆嗦,知道这是出事了,赶紧披上外套就往外冲。
李家各个屋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只有李佳丽那屋没动静,只听到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叫,“救命啊!有小偷啊啊啊!”
哈夫登刚来到主屋门口,就和里面仓皇逃出来的男人撞了满怀,那人情急之下抽出兜里的匕首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这时李大娘和儿子儿媳都出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叫出声,生怕哈夫登有什么危险。
不过就凭小贼的这两下子也只能吓唬一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但对中尉先生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侧头躲开并不怎么锋利的刀尖,转身飞起一腿踹上小贼的肚子,然后趁他吃痛弯腰时,再一拳砸在他鼻梁上,让他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最后把他两只胳膊扭在身后,死死的压在墙上。
动作利索,出手狠辣,只是两三下的功夫,小贼就被揍得一脸血,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哈夫登把人转过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不自觉的收紧,深蓝色的眼睛有些泛红。
这是他压抑很有的战争综合症再次出现的症状,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心中那股不安的焦躁和想要杀人的冲动。
李家人都去关心李佳丽的情况,对于这一幕并没有察觉,看着小偷开始涨红的脸色,哈夫登抿紧嘴唇,松开了手指。
就差一点,他险些杀了一个人。
一阵冷风吹过,脑子里混沌的思维和眼底的血红都吹散了一些,哈夫登走到受到惊吓还在哭哭啼啼的李佳丽身边,指着靠在墙上咳嗽的小偷,问,“他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李佳丽红着眼睛,摇摇头,“没有,我发现一个人摸进房里来,就立刻大声喊了。”
李家儿子这才想起来那个杀千刀的小毛贼,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瞧,愣了,“哎?张三?怎么是你小子?”
原来这张三是邻村张歪脖家的三儿子,打小就调皮捣蛋惹是生非,长大了也没学到好,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没想到在这大过年的竟然偷到了李大娘家里。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今天我就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李家儿子说着抄起脚上的拖鞋砸了过去,张三连忙蹲在地上,用手抱住头,嘴里直喊,“我错了。”
李家媳妇虽然也气这孩子不走正道,但看在他已经被哈夫登打得鼻青脸肿的,就拉住丈夫劝说,“行啦,你看他伤得也不轻,要是出点啥事再赖到咱身上,那多晦气啊!”